磕在地上,“裴大人明公正義,心胸寬廣,是我胡言亂語,請大人、夫人恕罪”
“本官心胸寬不寬廣,不是你說了算,適才本官聽知州大人說,最近一段日子死去的人太多,義莊不夠用,本官看,這後院挺合適,待會兒就拉過來吧。”
新建的府邸,拿來做義莊
知州一臉發白。
二娘子和知州夫人一下攤在了地上。
芸娘見這些人同他認了錯,心裡好受了許多,這時候才察覺到,大白日他們這樣抱在一起,實屬不妥,忙地從他懷裡退出來。
他青色的圓領衫袍上,已留下了她一團淚痕,倒是絲毫沒介意,沒管地上跪著的幾人,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往旁邊廊下陰涼處走去,偏頭問她意見,“還住這兒嗎?”
芸娘搖頭,他都要拉死人過來了,她不要。
裴安點了一下頭,回頭吩咐童義,“去找一間臨街的茶樓,位置要最好的,咱們晚上就歇那兒,別讓人來打擾。”
橫豎她喜歡熱鬧,住茶樓,窗戶一撐開,便能看到鬧市。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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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時辰前,兩人才從客棧裡搬出來,進了正風院,屁股還沒坐熱,又回到了馬車上。
看似他們佔了上風,可實際,也算是被趕出來的。
車軲轆一動,芸娘抱著懷裡的包袱,心頭突然湧出了一股淒涼,
如今他是三品大臣,官大權大,得了皇上的聖寵,外面的這些人都能如此不待見他,可想之前,他之前過的是什麼日子。
她看著他光鮮的面子,越看越覺得可憐。
自打父母死後,她幾乎也只剩下了自己一人,她尤其理解那種被人孤立,孤寂無邊的感受,心頭驀然一熱,她喚了他一聲,“郎君。”
裴安正掀簾子留意著街頭的雜耍玩意兒,打算看著好的,給她挑幾樣上來,先逗她開心。
至於知州一家子,他已有了謀算。今日鬧出這麼一出,連他新娶的夫人都敢惹哭,他要是會放過他們,不去計較,就不是他裴安。
聽她喚他,他轉過半邊側面,柔聲應道,“嗯。”
“等這一趟結束之後,咱們就回臨安,祖母要是見到郎君,肯定很高興,定會為我們洗塵。”
旁人不待見他,他的家人,國公府裴老夫人定在盼著他早日歸去。等她去替外祖父上完香,了了母親的遺願,她便陪著他回去國公府,好好過日子。
她相信總有一日,國公府會慢慢地起來,他會有更多的人掛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