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犯,後薛犯落網,供出你父女二人,人證物證俱在,你可知罪?」
白雪蓮一言不發。 這些天來連續不斷的審訊與酷刑,使她謹慎起來,不再輕易喊冤。
堂上那人聲調毫無變化,帶著濃重的鼻音道:「爾父已經俯首認罪,錄下口供,你還有何言啊?」
堂下一片沉默。
「既然白犯無詞以對,那就是認罪了?」
白雪蓮仍未作聲。
等了片刻,那人道:「帶薛霜靈。 」
薛霜靈被人攙著跪在白雪蓮身邊。堂上問道:「薛犯,你身為白蓮教妖徒,為逆匪傳遞書信,可是有的?」
薛霜靈痛快地答道:「有。」
「你口供中說道,寧遠縣神仙嶺杏花村酒店乃白蓮教所設窩點,掌櫃白孝儒實為白蓮教妖徒,奉命定居此處,暗中為逆匪傳遞情報,可是有的?」
薛霜靈看了白雪蓮一眼,說道:「有!白孝儒乃我教信徒,奉命隱居此處,已經有十幾年光景。」
白雪蓮擰緊了腕上的鐵鏈,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白孝儒同案還有何人?」
「大人明鑑,還有白孝儒之女白雪蓮……」
……堂上的審問還在繼續,但白雪蓮已經聽不清了。薛霜靈說的都是她最初的供詞。 這案子裡唯一一個貨真價實的逆匪也就是薛霜靈。 假如她供詞不變,攀咬她們父女附逆,白雪蓮就是有一千樁冤枉,也難以脫罪。
兩人在一處囚禁了五個多月,起初彼此都深懷敵意,到後來敵意雖然淡了下來,但話不投機,也極少交談。只是在白雪蓮出手劫持閻羅望那幾日,兩人的關係勉強能稱得上和睦。畢竟兩個人一個官,一個匪,猶如冰炭不能同爐。
薛霜靈的供述已經結束,堂上喝道:「白雪蓮!你還不認罪嗎?」
白雪蓮抬起頭,「不。」
她賭對了。獄卒們拿起長針,從|乳頭釘進白雪蓮|乳內。這樣的刑罰既能帶來劇烈的痛楚,又不會留下傷痕。當獄卒們拔出鋼針,狠狠從|乳內擠出血水,倔強如白雪蓮也痛得昏迷過去。她低著頭,用眼角看著那些氣急敗壞的獄卒,心底突然湧起一股徹骨的睏倦,使她甚至懶得去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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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審訊應將犯人押解至知縣衙門,在公堂進行。但劉辨機接到的文書,卻是大理寺右丞何清河要親自到獄中審定。文書中明白要求,獄內所有人等都守位聽命,不得有誤。 劉辨機百思不得其解,卻隱約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鮑橫不識字,劉辨機講了文書,又囑咐道:「既然是明天到,鮑大人身為獄正,需去迎接一下。」
「那當然,那當然。」鮑橫兩邊臉還腫著,轉著眼珠道:「明兒我跟兄弟們去接,劉夫子,你跟老卓在獄裡照應。」
劉辨機原想去觀望觀望風色,但監獄這邊也是要緊,便答應下來。
第二天一早,鮑橫就帶著人出去迎接主官。劉辨機心神不定,又見了薛霜靈一面,諸咒許諾,就差沒說事成之後放她出獄了。然後又叫來玉娘,私下裡密密囑咐。
直到中午時分,遠遠看到一行人翻過豺狼坡,劉辨機心裡忽悠一下,升起一絲不妥。他不敢多想,忙叫齊眾人,在獄外跪接。
天氣已經是七月下旬,由於山路崎嶇,官轎無法通行,一行人扶了兩頂二人抬的青布小轎,由寧遠知縣親自帶了三班衙役陪行,翻山越嶺而來。
兩頂轎子停也不停,逕直進了院子,劉辨機一陣心悸,帶了眾人俯身道:「卑職叩見大人。」
當他抬起頭,腦中轟然一響,冒出四個字,「東窗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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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常情來說,鮑橫那邊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