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媛媛落座主位,臉色淡淡,彷彿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沒不曾有過。
漆如子夜的眸子淡掃眾掃,接過半夏遞過來的‘泉碧’香茗,
蘭花指輕掀茶蓋,輕掃掉熱茶表層的煙氣,然後低低啜吸幾口。
神態怠逸自然,不緊不慢,彷彿此時正在賞月弄花一般愜意。
然而,她越是這樣,正堂站的所有人,心愈是揪得利害。
驀地!
噔——
手中的茶蓋用力合上,眾人的人驀然一提,每人倒抽一氣。
莫媛媛硃色豐潤的唇輕啟,嘴角冷揚,問道:“昨晚守更的人是哪兩個人?”
接著,兩名一高一矮的粗壯男子站出來回道:“回莫掌櫃,是我和陳樁。”
高瘦硬實的是陳寒,略顯矮胖粗壯的是陳樁,兩人忠厚老實,
一年前被莫媛媛引進寨,成為暗堂寨守更之人。
莫媛媛淺笑未隱,繼續問道:“昨晚你們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嗎?”
她的聲音問得很輕,也很冷,攜帶著一股煞氣。
陳樁和陳寒兩兄弟同時拱手回道:“回掌櫃的,沒有。”
“哦,沒有!”
莫媛媛輕哦一聲,淡淡點頭,口氣很輕,幾乎聽不出任何情緒。
再問:“陳樁,聽說你這幾天老是和人換崗下城去,是嗎?”
漆如子夜的眸子溫和地看著眼前的高壯粗漢。
“呃,回,回掌櫃的,陳樁,近日身體不適,所以,和兄弟們換崗,進城看郎中去了。”
陳樁眸神有些閃爍,似在逃避什麼,不敢對上莫掌櫃那雙溫和帶笑的目光,
聲音有些發顫,底氣不足地回道。
狠絕,不容背叛2
莫掌櫃這種溫和的目光,他愈看愈是覺得底氣不足。
“哦?看郎中?呵呵,看郎中——”
莫媛媛似笑非笑地點點頭,好像聽到了一個有趣的笑話。
蘭花指端起茶瓷,氣定神閒地低啜幾口。
驀地,她犀利的眸光一抬,冷笑道:“郎中有沒有說是什麼病?”
袖下的粉拳微握,一抹殺氣略過。
“是,只是普通的風,風寒。”
陳樁心虛地猛咽一口氣,強裝鎮定地回道,額鬢此時已經不停泌出汗水。
拍——
“陳樁,我再問你一次,昨晚可有看到可疑的人物!”
莫媛媛拍案喝道,清婉的臉因為慍怒而變得扭曲猙獰,
眸光凌厲駭人,已經盛滿火苗,
全身散殺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殺氣。
“掌櫃的,我哥不地說慌的,他說沒有,就一定沒有,
我們的命都是掌櫃你給的,我們怎麼可能會知情不報呢?”
陳寒當即被莫媛媛的盛怒驚住,急急跪下為陳樁解釋。
一臉驚色,從掌櫃的口氣已經聽出她不相信大哥的話。
可是大哥沒有理由會說慌啊,他相信這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一年前他們在街上賣藝受人欺壓,在命懸一線時是莫掌櫃救的他們,
若不是她,他們兩兄弟早已不知餓死在哪個街上,他們跟了莫掌櫃後,
就發誓一定生死忠隨,絕對不會做出背叛掌櫃的事情!
“陳寒,掌櫃我留你們兩兄弟就是看中了你們的憨誠,
如果你們其中一人連這一點都沒有了,那掌櫃我就沒有留你們的餘地了。
昨晚上半夜是你守更,下半夜是你大哥陳樁寒守更,
我的寢閣裡有迷香的味道,而宵兒不見的時辰剛好是下半夜,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