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已知曉自己婆母往事,二人暗中鬥過幾個回合,從來佔不到便宜,再不敢輕視。
“連兒方才闖入我房間,非要現在就搬走。”老夫人話一轉,語調溫和,“這也是杏子你的意思嗎?”
“啊?”杏子萬沒想到青連沒同她商量就要搬走。
從前怎麼催他都拖著,總說開不了口,才剛知道老夫人利用他栽贓大伯母馬上就受不了了?
“自兒媳有孕以來,母親與二嫂悉心照顧,杏子感激不盡,怎麼會突然讓夫君搬走?夫君一直說離宮裡太遠,每有早朝,寅初便起辛苦不堪,聽宮裡姑姑傳來信兒說皇上有意重用夫君,他才想搬得離皇宮近些。”
“你聽到宮裡的信兒?”老夫人不確定地問。
“兒媳與皇上跟前的大宮女十分相熟,她說的準沒錯,夫君入了內閣,是大學士的首領人物,進退有度,很得皇上看重。”
“聽聞太宰老大人每有要事,必讓青連在旁書記,不信母親問夫君是不是真的。”
老夫人將目光轉向青連,他酒醒了大半,心中佩服妻子句句說到母親心坎裡,消了母親的氣,很配合地直點頭。
“你怎麼從不提在宮中的差事?”
“青連身為天子近臣,嘴緊是頭等要緊的,他怎麼能到處炫耀?”
“連我也是從姑姑那得知的,他在媳婦跟前也從來不提。”
老夫人早忘了來此的目的,本為警告杏子,這會兒一雙眼笑得眯起來。
“我兒爭氣呀,這裡都是血親骨肉,就提兩句又如何呢?也叫母親高興高興。”
“兒子沒什麼好說的。就是皇上也聽娘娘們的枕頭風,杏子同後宮娘娘熟悉,打聽的訊息才多呢。”
“她好久不進宮,只能靠皇上跟前的鳳姑姑說一嘴和我相關的事。”
若她進宮,什麼訊息打聽不到?青連將這句話嚥下肚,母親那麼精明怎麼會不懂。
“母親現在趕我走,杏子也不肯走的,不過是苦了青連,當今勤政,青連也就加倍辛苦。”
老夫人一時拿不定主意,又這麼興師動眾過來,只推脫道,“青連過去一通吵鬧,母親以為你們小夫妻鬧了彆扭,既沒事先安息,明日又要起早。”
她高高興興離開六房小院。
杏子鬆口氣,不滿意地看向青連,一在自家見到孃親,他就和個孩子差不多。
“我、我也是想早點離開……”他沒了醉意,不好意思地說。
“累死了,你洗洗咱們早些睡吧。”
“你這些日子睏意這麼多,身子真的無礙?”
杏子瞪他一眼,轉身回房撲到床上,將腳一甩,兩隻鞋甩飛出去,一前一後落在屋子當中。
……
老夫人一出門,床下的秋霜抓緊機會從下頭爬出來。
此時院中安靜,她先到床邊把被子一揭,露出裡頭的匣子。
事出緊急,老夫人沒給匣子上鎖,她開啟匣子,吸了口冷氣。
裡頭華光溢彩放著一隻花冠,通體淺藍綠色,不知是哪種寶石,這般澄淨、剔透,小顆水晶穿起來流蘇閃著璀璨光芒。
只一眼就美到讓人屏住呼吸。
她雖窮,跟著老夫人這些年,也見過不少好東西。
這麼美的首飾卻是頭次見,整個珍寶齋的東西比起它來,不值一提。
等她回過神感覺自己看得有點太久了,又看看匣子裡別的小物件,件件精美,怪不得老夫人把這東西放床邊箱子裡,時不時要拿出一觀。
老夫人梳妝櫃裡的首飾不少,但比起這一箱東西,論精美論值錢,都差上一截。
最怪的是,秋霜在老夫人院裡時日不短了,沒見她用過一件箱中的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