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總覺得她似乎很強調那個“總”字。
他心輕輕一抽,有種酸楚苦澀。可偏偏又湧上了一陣很奇特的“歡喜”。他寧願她用如此討厭萬分的口氣,用如此噁心萬分的口氣對他說話,也好過於她將他當做陌生人般冷淡客套。因為那樣的話,她至少還是記得的,記得彼此的過往,記得彼此最真的最初。雖然,雖然那一切是他親手“毀去”的
他更用力地捏緊了鑰匙,與她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告訴她他的堅持:“我送你!”以她現在的情況,遇到交警臨檢,酒精測試肯定屬於醉酒駕駛。這還算是好了。若是—若是…
她睜著大大的杏眼,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他語氣更低了些:“就這次,我以後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行嗎?”她依舊沒有說話。
她在半路上就已經睡著了,他幾乎是用抱著將她帶回了她的屋子。他替她脫了高跟鞋,擰了熱毛巾,先擦了一下臉和手。看著到她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了些,他覺得心上某處柔的幾乎要滴出水來了。
指尖輕觸著她軟棉瑩透的肌膚,他低嘆了一聲,幾不可聞。許久,他才站了起來又去擰了一條熱毛巾,敷在她腳上她發出“唔的一聲舒服的輕嘆。整個人微微動了動,半側過了身子。
他的眸光微移,忽然落到了某處,一片的瑩白膩人,只覺得腦中“轟”一聲作響,血液幾乎都往身上某一處集中…熱,幾乎在一瞬間湧起,暖暖卻煩躁地烘烤著全身………
他忙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緩緩的作了幾次深呼吸,試圖平靜那種煩躁衝動可那感覺似乎越來越強烈難耐了………他猛地站了起來,準備去浴室洗把冷水臉,冷靜一下自己的情緒。
才站起身子,手臂卻被突然的抓住了,她的肌膚柔嫩如水,指尖卻仿似欲化的薄冰,微帶著沁人的涼意。可這涼意裡頭又帶了一股奇怪的熱他側著臉,心跳一下子亂了節奏,竟然不敢回頭她的手雖然涼薄,可她所握住的那一處,卻越來越灼人了起來………
半晌,他才轉頭只見她迷迷濛濛地微睜了下眼睛,旋即又閉上,長而卷的頭髮如同波浪一般,層層疊疊地鋪在枕上,彷彿致命的罌粟花,明知道一碰會萬劫不復,可卻無法自己。他的頭一分一分的伏了下去,她的瀲灩紅唇在眼前一點點的放大
她忽地喃喃著道:““ERIC,不要走啦陪人家嘛!!”溫熱的呼吸極輕極柔地迎面撲來,猶如春日裡最溫柔的風,微拂過水麵她的聲調嬌柔媚惑,如酒醉人,輕蕩在寂靜的房間內,像是蘸了蜜的飴糖,甜地膩人,久久化不開去。
可他卻如同被人用了定身術定住了一般,僵硬在了那裡,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她的唇依舊在眼前,咫尺之地,可是他卻無法動彈半分。天涯之遠,海角之寬,他和她隔在了兩地。
他不是沒有想過,分手的這些年,她自然不會像他一般過著清心寡慾地日子。以她的條件,最不會缺的就是追求者可想到是一回事情,真正從她口裡聽到又是一回事情。
可她卻猶自未覺,依舊輕閉著眼。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見她長長濃密的睫毛,根根捲翹分明,微微顫動
她拉著他的手,來到了嘴邊,似吮又似咬:“ERIC………陪我嘛………不要走……”力道極輕,似吮似咬卻更是挑逗。他的眼神漸漸黑深了起來,彷彿空中夜色無邊蔓延她的另一隻手卻更要命,揪住了他的襯衫,探了進去…
他在自我崩潰的那一剎那,吻住了她的唇,似乎是在警告她,亦像是在警告自己:“你醒來後,一定會後悔的。”可是,眼前的一切如此美好,怕是錯過了,一輩子再也找不到了………他,他已經不想再退了。
窗外的夜色一絲一絲的斂去,露出一點一點地灰,又轉為一分一分的青…如此一步一步地過來,終於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