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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項雲楊想也不想便道:“恨錯難返。”

言舒容清盈的眼眸內泛起了一絲著急,忙道:“什麼恨錯難返?應該是破鏡重圓才對!皇兄從此再不會與你們的妹妹有糾纏,他只會一心一意對待真姐姐,不會再重蹈覆轍!”

項雲楊淡笑道:“為時已晚。”

言舒容心下大為不忿,快步來到了他的跟前,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還是你的親妹妹呢!”

項雲楊望天道:“忠言逆耳。”

言舒容不覺氣上心頭,纖長如小扇般的睫毛微微忽閃著,高聲道:“你還真當自已是四字真言了?你自以為惜字如金,在本公主眼中,你是目無尊上!”

項雲楊垂眉斂目道:“草民惶恐。草民愚昧,聽得公主所言,只不過是有感而發。所謂婚姻,男家曰婚,女家曰姻。婚姻之事,為兩姓合好以之上承宗緒,下啟後昆,中洽親屬,因緣非小,大抵此事皆定於宿命。非自已能作主,亦非父母能作主,固非人力之所能改變。”

言舒容姣好的面容上猶自帶著不服氣:“依你所言,婚姻之事皆定於宿命,非人力可改變,也就是勿破人婚姻之意了!我皇兄與真姐姐便是這樣的兩姓合好,父母不能作主,更遑論你這個兄長!”

項雲楊雲淡風輕道:“草民尚還有話,還望公主勿怪。善緣而來者,其和好之念不遂不休;惡緣而來者,其毒害之情不結不止,方有非人力之所不能破之說。王爺與舍妹之緣,早已於大婚之上結止,無以為繼。公主如今所行的,恰恰是逆宿命之所為,唯得徒勞無功而已。”

言舒容悖然變色,用如春蔥般細嫩的纖指指著項雲楊,揚聲道:“來人,替本公主把這個口出妄言之徒拿下!”

第142章 一粒種百粒糧

項庭真急忙上前道:“公主息怒!家兄只是一時口不擇言,求公主恕罪!”

侍從們當即上前押住了項雲楊的手臂,言舒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瞧,緩步走到他跟前,水晶珠子耳墜在如玉凝脂般的臉頰旁輕曳,玉潤瀲灩。她揚眸道:“你倒是一點也不害怕?你以下犯上,詛咒晉王與真姐姐的是惡緣,論罪當刑杖!”

項雲楊面不改容,靜靜道:“公主心中有惡緣之念,方會覺得草民所言是詛咒,與草民曾說過什麼半點關係也無,全只在公主一念之間而已。公主要刑杖草民,那是公主之事,草民害怕與否,也與此無關。”

言舒容眼內閃過一抹興味,口上只冷冷道:“你這個人倒是有趣,四字真言不說了,倒來出口成章了!甚好,既然你有非同一般的見解,倒來說說,我為何要放過你?只要你能說服我,我不僅馬上放開你,還不再插手皇兄與真姐姐之間的事。”

項雲楊微笑道:“敢問公主,可有知交好友?”

言舒容不屑地別過臉去:“與你何干?”

“以公主的聰慧,一定曉得,這世間之上,原有四種友人。一種如花,豔時盈懷,萎時丟棄;二種如秤,與物重則頭低,與物輕則頭仰。”項雲楊話音如是舒緩清風,悠悠然拂過聽者的心田,“三種如山,只要你肯攀,借高望遠,送翠成萌;四種如地,默默承載,一粒種百粒糧,平實無怨。以草民之心,原是視友如地,只願誠心耕耘,亦不願委與虛蛇,縱然可討得公主一時歡心,卻是如花如秤,待得無利可圖,便是丟棄之時。”

言舒容不覺微微動容,側首望向他:“你待我如友?”

項雲楊唇邊是輕淺笑意:“我待友如何,便遇何種友,友原是我心中所想所思的倒影而已。”

午後的日光漫漫地透過窗紗灑落進內殿之中,“如意同心”鏤空朱漆長窗的影子長長地映在地上,如斑剝的迷豔光影交織著開了一地的燦爛,教人的心胸亦漸次和暖了起來。

言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