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椅子上,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馮知縣與老夫說,老夫去縣衙瞧你的前一天,小女曾經去過縣大牢,給你送了點吃食,結果…”
“在第二天時間,這個訊息就傳遍了整個縣衙,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小女去縣衙看你的訊息。”
說到這裡,陸安世的目光變得詭異起來。
他看向沈毅似乎人畜無害的臉龐,聲音有些沙啞:“後來,縣衙查出來,是有一個獄卒故意在傳播這個訊息,而這個獄卒之所以這樣傳訊息,則是因為收受了你沈七郎的好處。”
陸安世神色嚴肅起來:“這件事,是你有意為之罷?”
聽到這番話之後,沈毅並沒有否認,只是低頭苦笑了一聲:“山長,學生那個時候命懸一線,無論什麼法子,只要有一線保命的希望,總要試一試的…”
“果然…”
陸夫子用詭異的眼神看向沈毅,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心機深沉之輩,老夫從前在官場見過不少,但是像你這個年紀,能老謀深算到這種程度,老夫憑生所未見。”
“山長,這不能算是老謀深算。”
沈毅站在陸夫子面前,對著陸夫子笑了笑:“任誰在那個時候,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嘗試一切辦法自救,學生只是不想死在大牢裡而已。”
“老夫也沒有怪你的意思。”
陸安世淡淡的說道:“少年老成,可以少走很多彎路,對你的將來也是有好處的,只是希望你能夠把這些心思用在正道上,將來不要走了歧路。”
說完這句話,陸夫子又看了看沈毅,問道:“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麼,要考學進舉麼?”
沈毅垂手站在陸安世面前,持弟子禮,然後對著陸安世笑了笑:“考學自然是要考的,不過要等上一兩年,最近一兩年時間,學生準備在書院裡安心讀書,如果能做事,就順便再做點事情。”
“為何?”
陸夫子看向沈毅,問道:“那天從大牢回書院之後,我從你老師那裡拿了你寫的幾篇文章觀看,以你現在的學問,取中秀才功名應該沒什麼問題,你那個老師已經再給你準備報名明年的縣試了。”
另一個沈毅在蒙冤之前,本就是甘泉書院的優秀學生,與陳清不相上下,只不過陳清長於詩詞,沈毅長與文章而已。
沈七郎微微低頭,開口道:“回山長,一是學生的學問還需打磨,二是學生要等這一任縣令任滿,再著手考學進舉。”
聽到沈毅的話,陸安世立刻明白了沈毅的想法。
縣試是由縣令主持,學官監試,一旦你在某位縣令任上取中生員,考中了秀才,那麼彼此之間就有了師徒名分,從此之後不管是進入官場,還是日常相遇,都要以師禮待之。
而沈毅,並不想與現任縣令馮祿扯上什麼關係。
一般縣令在一個地方,最多也就是兩任六年,馮祿已經在江都幹了四年多快五年時間,再有一年多,這位馮縣令就要卸職另調了。
陸安世抬頭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人,有些無奈:“看來,你心中還有怨氣。”
“怨氣當然是有一些的。。”
沈七郎笑著說道:“學生在縣衙裡,差點被他們活活打死,這頓打總不能白捱了。”
“你現在連功名都沒有,馮縣令已經位列縣尊,你現在心中可以有怨氣,但是臉上卻不能有。”
“臉上自然是沒有的。”
沈七郎笑容滿面。
“學生從縣衙裡出來的時候,還跟他磕頭謝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