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被淮安軍,打的找不著北。”
周世忠皺眉道:“朱裡真人滿萬不可敵,怎麼到你嘴裡,竟這麼不堪?”
周元朗冷笑道:“那是七八十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的朱裡真人,想要恢復從前的戰力,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周世忠問道:“哪一條路?”
周元朗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被攆回關外去,苦個兩代人。”
周大將軍勃然變色,左右看了看。
“慎言!”
周元朗不慌不忙的低頭道:“爹,這一次孩兒跟您一起隨同出征,咱們父子,再去會一會沈七。”
說到這裡,他語氣幽幽。
“沈七這廝,近來一直在燕都傳孩兒的謠言,意圖以時謗殺我,如今孩兒也禮尚往來,用同樣的法子,回敬了他。”
周世忠若有所思:“我兒的意思是?”
周元朗笑眯眯的說道:“他在燕都說我私通南陳。”
“我自然也能在建康,說他擁兵自重,意圖自立。”
說到這裡,周元朗輕聲道:“畢竟,淮安軍將領,人人稱他為沈公,山東軍政,俱在他一人之手,淮安軍幾乎不受建康任何衙門統掌,這裡面每一條,都是沈七意圖不臣的證據。”
說到這裡,周元朗輕聲道:“如果南朝皇帝是個多疑的性子,此時即便我不說,南朝皇帝也該對沈七動手了。”
“我與沈七相比,最大的弱點,大約就是…”
說到這裡,周元朗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話裡的意思已經不難猜了。
在周元朗看來,二人之間最大的差距,就是老闆差距。
南朝那位洪德帝…
膽量氣魄,格局眼界,似乎都要遠勝大齊的這位新主子…
…………
四月。
蘇定的左路軍,兵進河間府,與河間守軍,展開激戰。
相比較來說,凌肅的進度就要慢一些,因為去年大名府的齊軍並沒有清理乾淨,如今他還在大名府,還沒有來得及兵進真定府。
不過,河南那邊的戰事,倒是出奇的順利。
在薛威的幫助下,一個多月時間,汝寧府已經被打下了大半,西路軍與薛威,在三里鋪會師,兵圍了汝寧府的府城,也就是汝陽城。
就在戰事一片順利的時候,千里之外的建康,謠言四起。
最大的謠言就是,靖安侯沈毅,之所以主張朝廷免去山東三年賦稅,並不是為了要替百姓說話,而是要把這三年的賦稅收為己有。
有了這三年的賦稅,淮安軍便不再需要依靠朝廷的錢糧,完全可以自主作戰。
沈侯,有不臣之心。
建康,是除了燕都以外內衛最多的地方。
因此這些訊息,很快傳入了洪德皇帝耳中,當高太監,一五一十的向皇帝說這些傳聞的時候,正在看著皇長子寫字的洪德帝,只是啞然一笑,不以為然。
“多半是胡齊清淨司所為,派人去順藤摸瓜,捉幾個胡齊探子出來。”
高太監低頭應命。
次日,高太監再一次來到甘露殿中,對著皇帝低頭,面色古怪。
“陛下,知道有人造沈侯爺的謠,建康百姓群情激憤,一天一夜時間,建康百姓自發的,捉到了十幾個惡意造謠之人,內衛詳查了,其中大部分是拿錢辦事,只有一個,是出身清淨司。”
皇帝陛下聞言,終於微微變了臉色。
不是因為有人造謠,而是因為,沈毅的聲望…
他皺著眉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閉上眼睛,開口道。
“禁絕此類訊息。”
“讓內衛密控建康,將清淨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