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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面色悚然動容,隨即面容恢復正常,打發邵聰先離開屋子,說他和法醫還要進一步勘測。

等邵聰走後,高棟道:“老陳,你看,貼洞的這塊膠帶紙和這卷膠帶紙的切口完全吻合!”

陳法醫看了幾眼,點頭道:“是的,完全吻合。”

高棟盯著他的眼睛,道:“也就是說,這卷膠帶紙,上一回使用的時候,正是撕下了這一小截,貼到了沙發的洞上。”

“是的,可是這……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吧?”

“你不覺得巧合了點嗎?”

“什麼巧合?”

“問題就是沙發上。這房子裡一切完好,唯獨沙發少了個坐墊,並且有幾個匕首扎破的洞,我們的調查重點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少一個坐墊和幾個洞上。但除了這兩個以外,沙發還有個指甲蓋大小的洞,這點過去一直被我們認為與案件無關,基本無視它的存在。沙發上面,平時一直放著真皮坐墊,如果有意外損傷,也是坐墊弄破了,坐墊下的部分怎麼會弄破呢?並且,這個破口不是沙發剛買來時就有的,如果沙發買來就有個破口,主人一開始沒發現,後來看到了,邵小兵貼個膠帶紙,這不奇怪。但這個膠帶紙是上一回使用這卷膠帶紙時使用的,也就是說,破口的產生是在最近一次使用這卷膠帶紙的時候。”

高棟冷笑一聲,繼續說:“王寶國案,是不是那個兇手乾的,我沒有證據,不發表評價。但胡海平和邵小兵案,隨著這幾天調查的深入,透過作案的手法和風格,我有足夠信心判斷來自同一個人。要製造一起高質量的謀殺案,必須涉及處理犯罪證據,一般的證據很容易處理,譬如防止留指紋可以戴手套,防止留腳印可以擦拭地板。但有些犯罪證據,兇手是沒辦法清理的,必然會留在犯罪現場。這時候就是考驗兇手的智慧了。最好的處理犯罪證據的辦法,是偽造新的證據,讓警方注意力都被兇手刻意偽造的證據吸引,而忽略那本該和案件牢牢相關的證據。譬如胡海平案子中,石板明明是六樓掉下來的,兇手偏偏在五樓塗玻璃膠。邵小兵案子裡,兇手偏偏在山上留下清晰的腳印。不知你有沒有發現,這個對手有個習慣,我們輕易獲得的線索,都是他想讓我們發現的,目的在於隱藏真正的證據。”

高棟頓了頓,繼續道:“咱們回到這套沙發上,進這房子我們第一時間掌握的線索就是沙發少了個坐墊以及被匕首紮了幾個洞。按照兇手前幾次的犯罪習慣,我們這麼容易得到的證據,一定是他偽造的,是他希望我們去查的。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呢?就是忽略了他真正犯罪中所留下的證據。沙發坐墊下居然破了一個小洞,用膠帶紙貼著,這膠帶紙又偏偏是上一回膠帶紙使用時的。不妨大膽假設一下,這個洞就是兇手留下的,並且他沒有其他辦法掩蓋這個洞的存在。所以才拿走了一個沙發墊,又故意用匕首捅破沙發,讓我們去查匕首捅破沙發的原因,而忽視了另一排沙發上的這個小洞。”

高棟指著這個指甲蓋大小的洞,道:“你看洞的邊緣,是剪刀剪出來的,也就是說,一開始的洞破損面積更小,有人把洞破損的一圈邊緣剪掉了,然後用膠帶紙貼上去。”

陳法醫緩緩點頭,依然皺著眉,不解道:“可是這麼個洞,就算確實是兇手留下的,但和案件能有什麼關係呢?”

高棟笑了笑:“是啊,能有什麼關係呢?我們現在基於兇手的立場考慮問題。兇手意外弄破了沙發,又不想被我們察覺異常,於是用膠帶紙補了。可是為何偏偏拿走了一個坐墊,又在另一處坐墊下方用匕首扎洞,這樣豈不是更顯得異常嗎?假設這個洞,是匕首或其他利器弄破的,他沒必要補了這個洞,又用匕首去額外扎另幾個洞。唯一的答案就是,這個洞不是普通兇器弄出來的。”

陳法醫看著高棟,過了半晌,緩緩張口:“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