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不知為何,他只是問了兩個字,看著他慣有的表情,我卻感到莫名安心。於是鬆了鬆手裡的盤子,訥然搖搖頭。
“不是毒……”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怒氣熏天的滕郢舟打斷:“喂喂喂!我這是多麼沒有存在感啊……這樣居然都能你們被無視了!”他搶過高長恭手裡的陶瓷小瓶,控訴:“瓶子是我的,藥也是我的,你不許和我搶!”
我忍不住偷笑,又是好笑於滕郢舟如護短老母雞的樣子。滕郢舟立刻瞪了我一眼,我立刻溫婉地沉默著。
身側的圍欄上突然有飛鳥撲稜振翅,轉頭看去,是一隻白色的鴿子,我與它大眼瞪小眼對視片刻。
高長恭收回視線,看著如同老母雞護著小雞仔兒的滕郢舟,眼中含笑:“都是你的!但信鴿帶來的東西可不是你的!”
滕郢舟氣惱,顫著手指道:“你你你——”看他為難的不知所言,我好心地遞給他一杯水:“壓壓驚,慢慢來。話說,你方才想說什麼來著?”
話畢,高長恭便傾身過來。我一驚,立刻向後挪了挪,但他只是抬手從我的肩上穿過去。
我能感受到他寬大玄青的袖口拂在肩頭,帶來一陣清淡暖流。失神間,他已將信鴿抓起,熟練解下赤色鴿爪的圓木筒。
紫檀色圓木筒中塞著一條捲成直筒,以及一個青色小瓶。滕郢舟目光盯著那個青色小瓶不放,斷了線的腦袋終於接上了,張口哀道:“……孝瓘,你欺人太甚!”
我看了看高長恭,又看了看滕郢舟,有些費解。但看到自己捧著那杯滕郢舟來不及接過去,被我握在手裡的空杯子很是失神,因為方才的間隙裡,杯裡的水都灑在身上了。涼意氤氳,秋末冬初的溫度又很低。沒有聽他們接下來的言談,我即刻便奔回屋中換衣服了。
滕郢舟的小瓷瓶裡裝的都是藥,不是毒藥,也不是治病的藥,而是易容的藥。
滄州滕家最為驕傲的便是醫術,但到了郢字輩這代,偏偏出了一個滕郢舟,生生將醫術扭成易容術。自小便收集各種藥物用來研製易容術,逐年的長達,也伴隨著易容術越發的出神入化。
若說滕郢舟為何拋棄醫術如此致力於易容術呢,其實很簡單,僅僅是愛好。就像有些人喜歡收藏古玩玉器,有些人喜歡收藏美女一樣,沒有為什麼。
但我不得不說,滕郢舟的喜好確實非常異於常人。
高長恭拿到的青色小瓶中裝著滕郢舟尋而不得的一味藥材,所以他不怕別的,就怕高長恭用此威脅。而高長恭似乎就想讓他生氣,故意不給他,兩人更像是彼此奚落的損友。
直到傍晚吃飯時候,滕郢舟還是在耿於懷於那小瓶藥材,雖然他已經拿到了。
皓月垂空,辰星如炬。
良辰美景下,高長恭理所當然的忽視了他,反而又塞給我一團暗色物什。與昨日初遇滕郢舟時給我的一模一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昨天的那個由於我沒開啟,鬱悶之餘便隨手丟開了,至於丟在何處,有可能是屋中角落,也有可能沉入江水了,總之肯定是找不到的。
見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滕郢舟無趣的走開,抱著他那一堆的小瓷瓶,拖著長長影子下了底層。
收回視線,我仔細研究這暗色的糰子。突然覺得油紙面上那些雲紋的紋理似乎糾纏回環似乎勾勒出兩個方正的小字,立刻將眼睛貼上去,費力辨認並一筆一筆將兩個字描摹出來。
高長恭奇怪地將我看了看:“你做什麼?”
聖人總雲:動手動腦,手腦並用,在認知中嘗試,在嘗試中認知。雖然我不太會駁繆聖人言論,但當你親自嘗試以後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認知並無所增時,你一定會覺得這個所謂的聖言是多麼坑人!我是多麼希望我描摹完那兩個字後可以大致辨出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