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言相爺在門口站的這會兒,有翰林院的翰林郎瞧見了,這一看不得了,自己趕緊先進來,打發身邊的人喊親近的同僚去了。五品六品的翰林郎沒有上朝的機會,這猛地能跟一品相輔同飲同食說不定還能搭上話,那得是多好的機會啊這時言相爺正站在那爐邊,先是瞧著各式紋樣,最後目光落在那句“晚來天欲雪,來飲一杯無”上頭。言相爺琢磨了一番,他是文臣出身,自然作得一手好文章,正在言相爺這麼想的時候,忽然有也走上前來。
“當飲當飲,只是缺了一句不免遺憾。”
“劉大人。”言相爺側目看了一眼就喊了這麼一句。
“言相爺也在,抱歉抱歉,我只顧著看這爐子這句子了。”這劉大人是從一品,屬言官系列,乃言官之首。
擺了擺手,言相爺說:“不妨事,劉大人看這句怎麼補齊來。”
這倆都是大文臣,當然還是心思在這上邊,那劉大人細看了看說:“難難難,這一小句信手拈來,實屬神來之筆。”
言相爺點了點頭說:“這小姑娘居然還是個才女。”
“不知相爺說的是哪府的千金?”
“天然居的東家。”
一說劉大人就知道是誰了:“噢,是那個家財萬貫,年紀小小的姚東家?”
言相爺剛要說是,卻忽然聽得身後有人吟誦道:“梅清香肺腑,酒濃應相呼,晚來天欲雪,來飲一杯無。”
這上句可謂無功無過,言相爺和劉大人相視一眼都笑而不語,這些人真像是聞著味兒來的蒼蠅似的,半點兒趣味也無。
倒是端著菜出來的姚海棠說話了:“不好不好,你補成這樣味道不對,這上句是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我這是大銅爐子,就是不合適才沒敢往上寫的。”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劉大人唸完就叫了聲好,前邊補的那人補的字眼雖然漂亮,對仗也工,但總不如這句質樸而天然,就是這種不著斧鑿的才讓人覺得倍加可貴。
而言相爺這時挑了眉頭,因為這首詩他知道,不過那會兒就知道前半句,卻是從杜敬璋嘴裡吟誦出來的,這時言相爺就倍加相信眼前這姑娘和杜敬璋有著脫不清的關係。
因此,言相爺覺得有必要查查這姑娘的身世,不管杜敬璋做不做皇帝,他這嫡長子的身份在那兒,總不能隨便娶個不清不楚的姑娘。
姚海棠可沒想到言相爺會冒出查她的念頭來,她更沒料到的是,經此一事兒,鬧來鬧去的吧,她居然還在文人裡有了點兒名聲……足見文人不相輕的時候還是挺可愛的 。
142.明心意
雪後初見了晴,卻是不一會兒太陽就躲進了厚厚的雲層裡,整個京城是白雪在地、陰雲在天。街上的雪厚厚地堆積著,除卻雪上飛的痕跡便是一片素裹銀妝。
天然居外邊掛的銅鈴在寒風裡瑟瑟然地偶爾響一兩聲,姚海棠這樣的天兒也不出門,只緊著在天然居後邊的院子裡鏨劍,頭一把就是蘇家老爺子的。不論幹什麼事兒,這頭前第一槍總是得響亮些才好,所以姚海棠且費著心思。
她在後邊自然是清靜,前頭卻是熱鬧非凡,常是大家夥兒排著隊來買酒,也是這酒不日不夜地蒸著都有限,所以才一直倍受追捧,果然限量版比較招人喜歡。
“噗”的一口吹開了劍上的銅屑,姚海棠忽然側臉看了身後一眼,遂是滿面笑容地蹦了起來:“杜敬璋,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在宮裡著了風寒出不得門嗎,快點坐過來,這裡比較暖和。”
杜敬璋站在門簾著,揹著天光與白雪眼神清澈而柔軟,他看著姚海棠的笑臉,似乎覺得整個屋子裡都滿是春意了一般。見她眉上有些銅屑,便不自覺地伸手輕輕地抹了:“聽說海棠的酒是聞香下馬,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