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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道:“獨孤相國是認為李淵資歷和能力不足,不足以擔任太原留守這樣重要的職務。”
宇文述搖搖頭笑道:“這個理由臣認為站不住腳,李叔德歷任隴州刺史、滎陽太守、樓煩太守、殿中少監、衛尉少監,資歷哪裡不夠,至於能力,聖上可以看吏部對他的考評,臣有一點印象,基本上都考評,所以臣不同意獨孤相國的理由。i”
楊廣點了點頭,裴蘊、虞世基和宇文述的意見都差不多,其實楊廣心裡也明白,獨孤震之所以反對,是因為李淵是他外甥,他需要做個姿態,但他未必是真的反對,所以才用資歷和能力不足這種很容易被駁倒的觀點來做理由,這也就是獨孤震的狡猾之處。
楊廣沉吟一下,又對宇文述道:“可李淵畢竟是關隴貴族。”
這句話真正說到點子上了,這才是關鍵,宇文述必須在這個問題上給楊廣一個理由,這也是楊廣召見宇文述的原因。
宇文述心中早有腹案,便微微笑道:“陛下,所謂欲擒才須故縱,陛下要剷除關隴貴族,怎麼能不講究一點策略和手段呢?關隴貴族要打壓,對他們的核心人物打壓,但也要拉攏,對一些無足輕重的人拉攏,比如李淵,此人膽小慎微,性格軟弱,陛下把他從滎陽郡調去樓煩郡,要是別人早就嚷起來了,可是他卻忍氣吞聲接受,由此可見此人的軟弱,陛下用此人,既是對關隴貴族的一種安撫,同時也是對貴族貴族的一種迷惑,同時也可以從內部分化他們,可謂一箭三雕。”
楊廣點了點頭,“愛卿的意思是同意這個任命,是吧!”
“正是,臣同意這個任命,另外臣建議在任命李淵的同時貶黜元弘嗣,這樣更能起到分化關隴貴族的作用。”
宇文述實在是太瞭解楊廣,正李淵對元弘嗣的彈劾,才使楊廣對李淵刮目相看,說明楊廣心中已經決定對元弘嗣動手了,所以他需要在捧李淵的同時,再踩一腳元弘嗣,這樣一褒一貶,李淵的四大箱黃金便能穩穩進入他腰包。
宇文述的意見給了楊廣一個充足的理由,楊廣終於下定決心,提筆在虞世基的推薦書上畫了一個‘敕’,正式同意了對李淵的任命。
宇文述心中大喜,四箱黃金終於落袋為安,但他卻不敢告退,楊廣只說了李淵,還沒有說元弘嗣,一種直覺告訴他,元家才是今天的重頭戲。
楊廣將李淵的任命奏摺扔進批准籃子中,將筆放下,他揹著手走到窗前,顯得有些心事重重,在第一次高麗之戰沒有達到目的後,他便在考慮發動第二次高麗戰爭,但楊元慶卻勸他不要急於作決定,觀察各方面的動靜,但兩個月過去,他卻沒有任何發現,楊廣心中又有幾分按耐不住了。
“宇文愛卿,朕對遼東之役不甘心啊!”楊廣輕輕嘆了口氣。
宇文述心中一跳,上次虞世基來他府中拜訪時,曾經暗示過他,楊廣還想再打高麗,他似信非信,但現在看來,確實是有這個意思。
楊廣回過頭注視著他,他是想聽聽宇文述的意見,宇文述心中一慌,這件事他還沒有考慮好,他心念急轉,便小心翼翼問道:“陛下,不知楊元慶是什麼態度?”
他用楊元慶擋一下,給自己爭取一點時間,楊廣緩緩道:“兩個月前,朕就問過他,他建議朕不用急於做出決定,多觀察各個勢力的動向,可朕觀察了兩個月,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動,讓朕有些失望,朕就想問問你的意見。”
宇文述心中一陣嫉恨,他居然比楊元慶晚了兩個月,就在這時,他腦海裡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一個對策,一個對自己極為有利的對策。
“陛下,楊總管的建議其實並沒有錯,只是他畢竟年輕,一些細節上沒有考慮好。”
楊廣轉過身,饒有興致地注視著他,“你具體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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