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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桀驁的古劍。

無。

這十八年來,楚離不曾動用。它也就沉寂了十八年。可當他的指尖觸控到劍匣時,才知道,它從來不曾沉睡。

或許,它一直在等著這一刻。

或許,他也是。

他掌中的劍,是十八年前,楚府命宮廷巨匠花費十年打造的“落星”。當沒有兵刃可以承載他創出的“逝水芳非”一劍時,就已在等。等著這把利刃,亦或者,等著今日的到來。

一劍定輸贏。一劍論生死。

這本是瘋狂的事情。

微風吹散灰塵,露出的,豈非正是昔日的鋒芒。

白衣廣袖隨風拂動,一股熟悉的異力從劍匣中透出,遊走地竄入到還在鞘內的落星身上。

霎時間,驚人的劍氣四射。楚離握住劍柄,視線中,劍鞘鏗然脫落,一泓寒光照亮了一切。

這一刻。

落星無比冰冷的嗡鳴,響徹四野。

距離九月初九還有一個月的時候,楚離離開了德馨山莊。一人,一劍,一匣。

十八年,歲月沒有在他的臉上新增一絲刻痕,唯一有的,只是自無盡的歲月長流中,所汲取的沁入骨髓的,那屬於時光的滄桑。

白衣如雪,冷意驚人。

而他,正要去那天地之間最冷的地方。去見一個,最可怕的殺手。

玄陰山。

凍徹骨髓的北風呼呼地颳著。卻掀不起山中的風雪。這裡太冷了,即便是雪,也已經被凍得黏在了地上。偶爾有人影呼嘯而過,才為這亙古淒冷之地,帶來些許熱鬧。

能來到這裡的,都是高手。可即便是高手,現在看起來也慘不忍睹。

“賣棉襖,實打實的絨棉棉襖,童叟無欺,起價三千兩嘞!”

山腳下,胖胖的少年打著玉京商行的旗號,一邊搓手,一邊高聲叫賣。地上只鋪了一層布,堆了幾件打滿補丁的棉襖。竟然敢要價三千兩。

路過的高手,不屑地掠上雪山。

可不到一個時辰,他們就會狼狽地滾回來。撥出的氣,都彷彿帶著冰碴子。於是,只得無奈地對少年道,“這衣服,給我一件罷。”

少年也不計較,笑嘻嘻地說,“好說,一件三千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說起來,絨棉是一種極為稀少的棉花,它做成的衣服輕薄而保暖,可謂價值連城。這少年的攤子上,衣服都是用的極好的蜀錦,可偏偏,被添上各種的補丁。再填充了極為珍貴的絨棉,讓各個高手們看得眼睛直冒火。

可誰讓他們低估了玄陰山的寒冷呢?於是,少年手裡很快就有了好幾張銀票。

包袱裡的棉襖都賣了出去,少年正準備收攤。

驀地,遠處一個人,緩步而來。

見到他,少年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雪白的廣袖束腰長衣,在獵獵風中,沉靜如水。雪白的雪,雪白的衣,雪白的冠。這人彷彿要化在這無邊的雪景之中,卻又觸目所及,被一股橫亙天地的劍意所灼燒。

這個男人,好像站在那裡,可眨眼間,又彷彿是你的幻覺。

亦或者,那只是無盡的時光長流中,一處過去的影子。

少年立刻低下頭,裝作什麼也沒看到。作為商人,作為玉京商行的商人,他必須知道什麼樣的人能讓你賺錢,什麼樣的人會讓你丟命。眼前這個人,甚至,他不知道對方還算不算人,簡直要命。

這樣的高手,你無論花費怎樣的代價,都無法打動他們。

同樣的,若是對方要殺你,無論怎樣求饒,也不可能生還。過得片刻,少年再抬頭時,那人已不在。

他瞪著眼睛眨巴了半天,才確定,對方真的不在了。

立刻地卷著包袱連滾帶爬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