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撲了個空。在樓下等了她兩個多小時,就是不見她歸來的身影,打的電話永遠進入語音信箱,她是存心躲著他的。
項君叡掉頭離開,焦躁的在街頭瞎竄,紊亂的心情就像當年初見她時的毛躁男孩一樣,因為想念而一整晚睡不著覺,只是今天的他身上多了太多積累的傷痕,而那些傷痕結痂脫落生成了厚繭,層層的堆疊在他的心頭上。
他可以輕易的掌控著這輛車子,可以從容的駕駛著乘載三四百人的豪華客機,但他卻偏偏擁有不了最愛的女人,呵,這又是怎樣的諷刺?
落寞的回到家,他摁亮了一盞燈,跌坐在沙發裡沉澱今晚失控的自己,試圖找回他的理智。
“呼——”許久後,他才把胸口的鬱悶重重撥出。
他和小嵐的見面,會是一場事先預謀好的重逢嗎?
這樣的場合、這樣的契機,唯一不察的只有他和她這兩位當事人。
難道……是邱品齊?
幾經思索,除了他,項君叡再也想不出還會有誰出手幹這種事。
“真是的,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他踢倒了身為飛行員的他上班隨身攜帶的黑色箱子,起身走向浴室脫去衣物,讓大量的水沖洗著他疲憊的身體。
原來看似無傷的他其實早已傷痕累累,項君叡怒吼之餘又狠狠搥打著牆壁,然後虛弱的靠在牆上恢復內心的脆弱。
每每在這樣不設防的時候,他就會想起始終不諒解的她,還有那些曾經甜蜜的回憶……
他頂著剛剃的頭,是個即將入伍的呆愣愣大頭兵,一旁送行的她儘管不捨還是不斷的搞笑,要他放心、要他好好照顧自己。
“刺刺的頭髮。”她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用她軟軟的聲音說。
“很呆吧?”他搔搔頭,感覺心裡很蹩的問。
仰望著他的沈逸嵐卻一徑的搖頭,滿臉認真的說:“還是很帥氣——在我心裡。”
項君叡習慣性的彈了她額頭一記,“傻瓜。”
這次,她不躲也不閃,“你才是傻瓜。”
略微冰涼的小手繼而摸摸他的耳朵、他的臉龐,“要好好照顧自己喔。”
“不要擔心我,你自己才是要記得去吃飯,畫設計圖的時候不要心急,稍稍提氣一筆畫過,線條就會均勻……”從來不透露的秘技,他選在這時候告訴她。
他每說一句,她就應聲,“嗯。”不住用力的點頭允諾,早先還燦爛的笑容隨著時間的逼近已經有點撐不住。
集合的聲音傳來,他戀戀不捨的揮別她走向隊伍,直到火車發動的時刻,月臺上始終笑著臉龐卻突然再也揚不起弧度。
“快回去。”他說。
她搖搖頭,想到他要離開,心一慌,她對著即將遠去的火車落下了眼淚,明知道自己這樣很傻,可她就是忍不住。
鳴笛的聲音一響,那些彼此牽引的軸心帶動輪子轉動,慢慢的從月臺離開,沈逸嵐無助的望著,捨不得和他有一丁點的分開,只有放任眼淚不停的淌下。
“君叡……”她難過的大喊。
聽見她的哭泣,他不顧一切的從車門口探出頭來,“小嵐,快回去,我會寫信給你的,快回去……”
隨著距離的遠去,項君叡心裡一樣不捨。
他出發去當他的大頭兵,而她只能傻傻的等著他的來信、等待新兵訓練結束後的假期。
秋老虎肆虐的午後,只有令人煩躁的悶熱!沈逸嵐苦撐到最後一堂課。
鐘聲一響,也不等老師說完話她已經手臂一揮,把桌上的東西全掃進包包裡,堂上老師一說“下課”,她人已用驚人的速度飛奔出去。
“欸,沈逸嵐,這個禮拜我們班……”班代梁心喊住她,正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