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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誰知卻走到這一步。”

“是癌症嗎?”杜誠問出的聲音帶著僥倖的試探。

“嗯。”佟夜輝沉悶的應他,杜誠手上一抖,長長的菸灰散落了一地。

很久後杜誠忽然就嗤笑了一聲:“命運這個東西,真是弄人。”他轉頭看向佟夜輝,佟夜輝消瘦了不少,修長的身體支撐在衣服裡,明顯有些飄蕩,目下一層濃重的陰影,只是目光依然幽暗清明,內裡透出一股力量。

杜誠問他:“夜輝,累嗎?”

佟夜輝按熄手裡的菸頭,用雙手覆蓋著臉頰搓揉一番道:“我倒覺得這樣也好,如果躺在裡面的是我,真正難熬卻又要是憾生。”

杜誠無語片刻,默默的轉過頭,這樣的兩個人,他平生唯一所見,而且他還參與其中,到最後,他連說出一句惆悵惋惜的話在他們的面前都是矯情的,他什麼也說不出來緩慢的站起身。

“要走了嗎?”佟夜輝抬頭問他。

杜誠走到憾生的病房門口,低頭站立一會,最終還是轉過身來對佟夜輝說:“我不進去了,我想憾生也不需要我的道歉,我欠她的就讓我一輩子欠著吧。”

佟夜輝望著他,然後說:“其實憾生不會記恨你的。”

杜誠虛弱的笑笑:“其實跟她沒關係的。”

杜誠轉身走了,他很高大,背影依然筆挺,卻有一種消沉之意,佟夜輝一直目送著他消失在走廊裡的陰影了,杜誠終其一生都沒有對憾生說出:“對不起。”這三個字,他留給憾生的永遠是一個背對著的影像,帶著他對她一生的愧疚。

佟夜輝回房的時候,憾生已經又睡了過去,他把自己收拾乾淨了上床把她摟進懷裡,收伸進她睡衣裡摸著她乾澀的面板,一寸一寸的丈量著她的身體,憾生翻了個身,面對著他在他後背安慰的輕輕拍拍他,佟夜輝把嘴唇貼近她的耳朵低語:“你不能丟下我。”憾生輕微的嘆息。

這樣的場景,他們每天晚上都要重複著做一次,憾生從來留給佟夜輝的都是一聲嘆息。

聖誕節很快就到了,憾生的放療做過了幾天,這幾天她在恢復,精神好了很多,佟夜輝提前幾天就說要在這天帶她出去走走,她很高興。

吃過午飯她就開始收拾,她把佟夜輝給她買的衣服通通從衣櫃裡拽出來,攤到床上,換來換去的折騰一番,最後決定穿一件大紅色的大衣,最鮮豔的色彩,傍晚之前,她還給自己化了妝,粉紅晶亮的唇膏遮蓋了沒有血色的唇色,桃紅色的腮紅讓她看起來很健康,她給自己帶上一頂白色的毛線帽子,整個把腦袋罩在裡面,她把自己裝扮的最女人,柔和的光線下,她看起來很漂亮。

第三十章

平安夜的這一天,街上人頭攢動,倒退到十年前,這條街是有名的夜市,很多年前這裡環境簡陋,一條窄窄的小馬路,兩邊的商鋪都是簡易的棚子,拉一個燈泡堆一堆衣服站在一張凳子上就可以吆喝著做生意,這裡曾經是十里長街,街道的盡頭還有一棟民國時期遺留下來的教堂,雖簡陋卻徹底的繁華過。

如今十年過去了,當年的棚戶商位在城建改造中消失了,這裡變成了長長的步行街,富麗堂皇的商鋪林立在街道兩旁,道路被拓寬了,街道變整潔了,憾生與這座城市已經脫節,她站在街頭有些茫然。

佟夜輝從憾生的身後走上去,牽起她的手對她說:“跟我來。”

人群中,他們牽著手,佟夜輝在前面領路,憾生在後面跟隨,多少年前,他們曾經多少次走過這條街,那些年月裡憾生也是在他後面緊緊的跟隨,可佟夜輝從不曾回頭握緊過她的手,手心裡傳來的陣陣的溫暖,憾生忽然仰頭望向漆黑空寂的夜空,淡淡的笑出來,人這一生到頭來求得不過就是這麼一點的溫情與牽掛罷了。

兩人穿過長長的步行街,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