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對醒來,撐開渾重的雙目,腦袋似開了瓢一般徹骨的昏疼。
沈對咬著牙,忍下劇痛,努力想張望清眼前處境,卻怎麼也望不明白,四旁烏漆,沈對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壓抑,沈對想盡快逃離這,他想抬手,卻怎麼也抬不動,垂下頭才發現自己的雙腕皆被鎖到身下的石椅上。
“許崖子都與你說了些什麼?”
突來的聲音嚇了沈對一大跳。還沒緩過神來,又聞“碰”的一聲,眼前乍燃起兩根白蠟。
定睛一看,面前正坐著兩漢子。
其一,身披棕麻布衫,頸上拴一彎月柱狀的小鋼條,此人面目生得輪廓分明,但雙目皆渾灰,一望去便可知是盲的。
另一位,一襲白袍,貌相俊冷,腰間別著把輕天劍。
沈對望到白衣漢,嚷道:
“我在南林樓見過你,你快放了我!”
沈對掙側著,可臂前這鎖似有千斤重,他越運力,便越使不上氣力。
“別掙了,此物乃拘力鎖,被其束著,你是運不上力的。”
“你們究竟是何人,因何囚我!”
沈對怒吼。
“你不需要知道我們是何人,你只需告訴我們,你和許崖子都言語了些什麼,你可曾從他那見過雕有獸文的古匣!”
“誰是許崖子,什麼古匣,放開我,放我走!”
“許崖子就是在南林樓與你爭吵的紫鬍子老頭,我們問你什麼,你如實相告,切勿欺瞞,我們便會放你回去。”
言罷,便拍了拍麻衫盲漢的後脊。
盲漢傾了傾首,乍然抬起頭來,雙目直勾盯向沈對,渾灰色的死眸竟開始生了變化,沈對訝異,不經滲出冷汗,只見那盲漢眸子裡的死灰,從內至外,漸漫出金黃,沒一會兒,延滿整片瞳孔,盲漢閉了目,再睜開時,竟幻變成了金瞳,泛散出金色芒亮。
“如實相告,即刻便放你走,第一,你為何追他,第二,你可曾見過那匣子?”
沈對沒有放棄掙扎,仍不斷湧力,但終於還是無能為力,只好老實作答。
“我根本沒見過什麼匣子,我追那老賊是因為他偷了我玉!”
“什麼玉?”
“我至小隨身的玉!”
聞罷,白衣漢扭身望向身旁盲漢,盲漢的雙目漸漸回渾,沒一會兒便失了金芒。閉目又睜開,依舊面無顏表,側身朝白衣漢點了點頭。
“我如實相告了,你們快放開我呀!”
沈對嚷道。
二人並沒有理會沈對的嚷鬧,白衣漢子站起身來,舒了下筋骨,右手扶了扶腰間的輕天劍,隨後抬起左手喚道:
“若慈!”
一喚落罷,暗處便移步來一女子。
此女娥眉含春形似柳,身姿妖媚段若滴,金絲攀在青紗裙上依貼著纖瑩的身子似雪的玉膚,銀白色錦緞,緊裹著酥胸,微步移來沈對眼前,一下便看愣了沈對。
“這是要對我施美人計嗎,若當真如此,我倒要負隅頑抗一下,還請姑娘切勿手下留情,務必使出渾身解數,萬不可姑息!”
未等沈對言盡,青衣女子便提起纖指,移去沈對臉旁,指尖搭在沈對的臉上輕柔撫繞。
“姑娘是要開始大展身手了嗎,在下準備好了!”
未等沈對反應,只見青衣女子抬袖一擺,袖內便甩出縷青煙,正衝散在沈對臉上。
只“哎呀”一聲,沈對便昏了過去,腦袋重重的砸在石桌之上。
……
大堂之內,一丈石桌橫在一位絳袍漢子身後。
他背對著石臺,若有所思,暗漆的堂內,空徹的很,除石臺,壁上數百兵刃,一張吊睛白額山君皮外,只得周旁六把石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