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的一聲,我左側的窗子玻璃一響,一顆子彈穿窗而入,擦過青魔手的耳畔,射在右側的牆上。
我並不感到詫異,因為花娘子早就對我說過,已經在樓外埋伏了狙擊手。魏王會兵強馬壯,這些狙擊手既可以對付青魔手,也可以對付紅拂女棄徒,等於是以我、唐桑、連城璧為餌,鋪開了一個巨大的狩獵陷阱。
青魔手凌空縱躍,衝破空調出風口,鑽進了空調管中。
接著,又有幾發子彈射入,但連他的腳尖都沒擊中,只是徒勞地在玻璃窗上鑽了七八個小洞。
我沒有向外追,而是幾步趕到連城璧旁邊,守著她,也守著一池錦鯉。
青魔手倉惶逃遁時,空調管內不斷傳來巨大的回聲,應該是他一路擊殺魏王會的伏兵引起的。
我覺得,花娘子犯下了一個巨大的錯誤,那就是不該佈置太多狙擊手,以對付普通敵人的常規手法向青魔手發動攻擊。
要知道,青魔手是在海豹突擊隊裡千錘百鍊過的,其戰略戰術的敏感性、對於槍械襲擊的第六感、對狙擊手動作之前的洞察性都非常強。哪怕是瞄準鏡移動時帶出一絲反光,都有可能讓他暗藏戒心。
如果我是花娘子,就會帶刀斧手和盾牌手,用最簡單、最笨拙的人海戰術進攻,不給青魔手留下閃展騰挪的餘地。
高手對戰,戰機稍縱即逝。
花娘子是江湖人,軍事作戰方面的經驗稍差,對付青魔手這樣的敵人吃虧不小。
大樓裡的空調通風管四通八達,即便有熱感儀、透視儀、攝像頭監控、區塊封閉門,仍然很難追蹤青魔手。
我不得不承認,這場戲已經被魏王會演砸了,就算興師動眾去追,也根本無濟於事。
「這樣也好,挫了花娘子的銳氣,以後合作起來,她也就不會總是趾高氣揚了。」我不禁苦笑。
自古至今,不知有多少頗負盛名的江湖英雄在濟南折戟沉沙,也不差花娘子這一個了。
「嘀嘀、嘀嘀」,監控儀上的兩盞綠燈突然變紅,並且發出了尖銳的報警聲。同時,顯示心跳的曲線圖陡然拉直,沒有一絲起伏。
這種訊號表明,連城璧已經沒了心跳。
我立刻按鈴,但手指還沒觸到按鈕,已經有一名女醫生撞開門衝進來,手裡揮舞著聽診器,徑直奔向連城璧。
「心跳沒了,醫生,她心跳沒了!」不可否認,我的聲音裡也透著慌張。
女醫生俯身一看,接著抬手關了監護儀,又重新開啟。可怕的是,代表心跳的曲線仍然是水平直線,沒有一絲變化。
「去特別監控室叫人,按警鈴,把所有人都叫起來,準備緊急手術!」女醫生大聲吩咐。
我不敢怠慢,馬上轉身出門,奔向左側二十步以外的特別監控室。
這條走廊總長約七十米,右端盡頭是護士站服務臺,而我此刻是向左邊去,距離服務臺越來越遠。
特別監控室的門關著,我連敲了四五下,裡面才有了動靜。
有個睡意朦朧的年輕女子問:「什麼事?什麼事敲門……」
我大聲回答:「我朋友沒有心跳了,醫生叫你們趕緊起來,準備手術!」
從監控儀起變化到現在,我覺得自己做得沒錯,但那護士開門之後的第一句話就在我頭上潑了一盆冷水:「哪裡有醫生?哪個醫生叫你來的?」
她的頭髮亂糟糟的,護士服披在身上,裡面似乎是的,並沒穿任何衣物。在她身後,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露著半邊臉,醫生制服也只是胡亂纏在腰間。
「一個女醫生叫我來的。」我說。
「哪裡有女醫生?這層樓裡只有杜醫生,是個男的。別瞎胡鬧,我們這就過去。」女護士皺著眉,不滿地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