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得儲風閣,兩人都是一陣驚異,風琪煜獨自坐在燈燭下,若有所思。見到兩人,他的眉頭蹙得更緊:“發生了何事?”他看見了她蒼白的臉龐和白色衣裙上的血跡。
“哥,是魔王蒼橫!他打傷了嫂子!”
“魔王蒼橫?怎麼可能!再怎麼高深的魔功附體,他都不可能進入人族之境,並潛入宮廷,而我們卻一無所知!”他的聲音裡都是嚴厲。
“哥,是真的!蒼橫的魔身仍在魔域,但他的魔功已經可以突破時間、空間的限制,向人發起攻擊了。”
他望向她,是在向她求證。她淡淡一笑:“你應當相信。這樣的事,沒有人會當作玩笑來說。”
“那你,可是受傷了?”他的言辭中似有關切之意,卻藏得很深。
“還好,還好!幸虧嫂子是風神,只是一點小傷,略略調息一下就好了。”風琪珈見哥哥相信了自己,當即輕鬆下來,“哥,你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我們……”
“琪珈,你回去休息吧,我有事要單獨和蘺姬商議。”
被風琪煜如此冷淡地打斷,風琪珈好生鬱悶,依依不捨地看了看她,卻也只好聽話地告辭而去。
見弟弟走了,風琪煜這才問道:“蒼橫的魔功已經到了此等境界了?”
“是的。所以我才會說,這是人族最後的機會,才會讓你去找伏魔劍。”
他看著她,半晌無言。而她,又能說什麼呢?只是枉然嘆息罷了。
“或許,應該找個醫官來看看你的傷。”他說得有些無措。
“不用。”她嘆了口氣,“若是無話可說,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其實,我是來告訴你,我們決定三日後起程,前往東山神源之地。”
“我知道了。”
“可是……”他遲疑著,終於還是說了出來,“我希望你不要去。這一路太過兇險。”
她笑了,這麼說,他的心中還是有她的。
“可是,要取得伏魔劍,你和我,誰都是不可或缺的。”
“這又是何故?”
“因為……”她遲疑著,“伏魔劍是千年前,山神熙源決定讓神族全體退隱天界,卻又怕魔族魔力無法遏制,而刻意留在九天玄壁上的神器。一旦魔族的勢力過於膨脹,或者有魔王現世,人族便可藉助伏魔劍的力量消滅魔族。”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為何你我缺一不可?”
她枉然嘆息,該如何告訴他,他就是山神熙源的轉世後身,只有他能夠取得伏魔劍;而她,就是他千年前溫柔的妻風神蘺姬。她要跟隨他左右,只是為了確保他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只是因為她依舊無法捨棄對他的愛戀。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你所修煉的伏魔功,正好可以御使伏魔劍。而我,只是因為我是風神蘺姬。”
他輕易便相信了她的話,卻又問道:“神族已經退隱了千年,你卻為何還要滯留人世?”
她的心都哭了,眼中卻依舊沒有淚水。那哭泣真的不辨悲喜。是因為他仍舊在將她眷顧,還是因為他始終無法與她相認?
“也許,是滿天神佛的安排,要我來應劫,要我來幫助人族躲過這場人魔大戰的劫難。”
“是真的嗎?”
他何時也變得這般執著?是啊,他原本就是如此的執著。否則,他怎會明知不被祝福,還要替天行道,剷除暴君吳闞。而在每一生每一世的遭逢裡,那個吹著葉笛的少年,那個湖畔落拓作畫的書生,還有眼前揹負著重責大任的他,哪一個不是至情而執著的呢?滿天神佛,蘺姬明白了,執著是苦,但不是罪過。
“也許只是因為,因為蘺姬無法捨棄,無法捨棄這煙火人間的塵世歡愛!”
她顫微微聲音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