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說著,似是想起了母親,柳如煙紅了眼睛。
可惜眼角滴落的不是淚水,而是一顆顆藍色的冰珠子。
啪嗒啪嗒。
滴落在船上,滴落在江中。
那冰冷的高牆深宮之中,她只有在母親懷中,才能做回一個女子。
顧潯張了張口,卻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或許現在,安安靜靜的聽她訴說心中之事,便是最大的安慰吧。
畢竟自己可能是她母親死後,唯一能夠傾訴之人吧。
顧潯一直安安靜靜的坐在船上,聽著這位苦命女子訴說自己心中的委屈。
兩人一直坐到月西斜,坐到鴛鴦臺重新沉入江中,坐到柳州灣內的船陸陸續續返回胭脂河,回到柳州城。
將這些積壓在心中的苦悶,全都一苦惱的說了出來。
柳如煙從來沒有覺得這般輕鬆過。
即使真的要死,她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你呢,你能說說你的事嗎?”
柳如煙側頭看著顧潯的側臉,稜角分明,很好看,莫名的心跳加速。
可惜體內的冰寒,已經讓她感覺不到任何臉紅燥熱的感覺。
顧潯想了想,嘆了一口氣,緩緩道:
“我不叫蘇誠,也不叫蘇隱。”
柳如煙微微詫異,又滿臉期待的看著他。
“其實我姓顧,單名一個潯字。”
看著柳如煙的臉色由詫異變成震驚,顧潯無奈的笑了笑。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我是北玄的四皇子顧潯。”
顧潯還不忘添上一句:
“廢物四皇子顧潯。”
柳如煙臉上的震驚不過片刻便消失不見。
他是誰有什麼重要的呢?
重要的是他是什麼樣的人。
柳如煙一直等著顧潯往下說,可遲遲不見顧潯繼續開口的意思。
“接下來呢?”
顧潯聳了聳肩頭道:
“接下來的不是人盡皆知了嗎?”
“廢物、短命、紈絝等等。”
“你好歹是西陵皇帝,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吧?”
柳如煙點點頭,這些她都知道。
關鍵是現在的顧潯與傳言中的顧潯判若兩人。
“那真正的你自己呢?”
顧潯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道:
“像你一樣,隨時都有可能死之人。”
“人們都說我活不過十五歲,可我活到了十七歲。”
“人們又說我活不過十八歲,可我不想認命吶。”
“我一定能活過十八歲,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放棄我自己的。”
看著少年臉上的自信與堅毅,若說先前她還有一點懷疑。
那現在柳如煙無比確定自己喜歡上了眼前的少年郎。
顧潯回過頭,看著柳如煙,一臉認真道:
“柳姑娘,還有時間,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柳如煙嫣然一笑,黯淡了滿江月色。
不知為何,在這個少年郎面前,她總有一種無需擔心任何事的感覺。
似乎就算是天塌下來了,少年郎也會給頂回去一般。
明明現在的自己一指頭就能摁死他,為何會有一種被保護的安全感呢。
“我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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