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女兒家的婉轉心思,皇帝也是陷得極深了,才會連做著這種事都自覺高興愉悅,但終究時候未到,他這出浪漫溫情的戲無人配合,自然也得不到一個感動的要以身相許的薛歷川。
第二日直到晌午過後,那位太守才終於以審訊犯人為由露了面。他端坐府衙大堂之上,見衙役帶了皇帝和薛歷川上來,面上立時變了色,惶恐的下來跪伏在地上,口中直呼:“臣朝安太守霍習文參見聖上。不知是聖上在此,冒犯天威,臣罪該萬死。”
堂上立的衙役們見他此番動作,都嚇出一身冷汗,‘撲通’一聲跪下,顫聲高呼:“參見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瞧這霍習文一臉驚惶,演的倒是不錯,就是不知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他既然露了面,暗中所做之事怕是已經完成,而皇帝到現在還未收到青龍回報,想必是沒得到什麼有用資訊,現下也就沒辦法動他了。
“霍卿起來吧。朕手腳不便,就不去扶你了。”
“臣該死,是臣疏忽。”霍習文抬頭,見皇帝還戴著手銬腿鏈,忙又請了罪,這才站起來,接了衙役遞上的鑰匙,上前為皇帝和薛歷川除掉身上器具。
皇帝揉了揉手腕,對一眾跪著的衙役視而不見,只不緊不慢衝霍習文抬了抬下巴:“說說吧。”
“是。昨夜臣帶著人在城中各處巡查,衙門裡只有輪休的李捕頭在,亥時‘萬景客棧’的掌櫃到衙門報案,因事關人命,李捕頭帶了人去前調查,又因不識龍顏,這才衝撞了聖上。”
“死者是什麼人?”
“回聖上,是東街一屢禁不止的偷兒,他雙親已故,家中只他獨身一人,這些年常因犯事被抓進大牢。想必這次也是打算入室行竊,卻不知被何處的神秘人撞見殺害。”
死了也沒人會深入追究的角色,他倒是挺會挑人選,連事後說辭都準備好了。皇帝冷眼打量著霍習文,這朝安城他也見識過,確實治理井然,坊間偶爾的隻言片語中也全是對這霍習文的讚譽,此刻他垂首躬身立著,謙恭又不失氣度,實在難以想象此等人物會與亂臣賊子相勾結。
“此事暫且不提,朕倒是有一事,要問問霍卿你。”
“請聖上示下。”
“朕來時在朝安城外官道上,遇有一夥賊人,他自稱橫行多年,且與朝安城內位高之人有牽扯,你可知此事?”
“臣失職,此前並不知曉此事,也從未有人來府衙通報過,只是昨日在城外運回十幾具無名屍身,想來定是聖上所遇賊人。”
霍習文這番話說的得體,若不是對他有所懷疑,皇帝當然不會真的怪罪於他,只是他們稍後便要離開,不能留了隱患下來。
“你既知失職,朕將你貶為文吏,你可有話說?”
“……”霍習文愕然,他和霍山之事就算被皇帝懷疑,也頂多是個官匪勾結的尋常事,沒有證據皇帝不會這麼急著下狠手,唯有事關袁家,原是指望皇帝此時不在宮中,訊息不通,但見他毫不手軟,想來定是猜到了什麼,此後行事需得加倍小心才是,“聖上寬宏,臣謝主隆恩。”
霍習文跪下領旨,喚來兩個近身衙役摘了身上官袍。
“都起來吧。朕今日便要離開,你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不必在意朕。”皇帝解決了眼下麻煩,便不打算多留,回頭讓青龍調來一兩個暗衛暗中監察,再通知京城天牢里加強戒備便可。
“聖上請稍候。”
霍習文站起身,從旁邊李捕頭手中接過一柄寶劍,“這把劍應是這位大人的,現原物奉還,得罪之處還望多包涵。”
漆黑的古木刀鞘,上面掛有皇帝賞下的平安符結,確實是他的佩劍沒錯。薛歷川伸手接過,點頭應了聲:“多謝。”
霍山他們屍體上的傷口都是利劍所為,皇帝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