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真的贏了嗎?
她苦澀地笑著,她即便得到了靳昭東又得到了什麼,不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高傲如她,想要的真的只是一個行屍走肉的男人嘛?
走到靳家的門口,卻在一腳踏進去之前,聽到裡面傳來靳父的聲音——
“凝雪呢?帶著琦琦去醫院還沒有回來嗎?”
“誰知道呢?整日擺著一張死人臉,那孩子不病死也要被她剋死了!”
孫蘭芳不以為然的抱怨聲,讓蘇凝雪停止了腳步,聽在耳裡是別樣的酸楚。
“怎麼說話的?凝雪好歹是我們靳家的媳婦,你這麼說,要是被外人聽到,傳到她耳裡怎麼辦?要是被親家知道,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
靳父的話卻換來孫蘭芳不屑地一笑:“知道啦知道啦,你最近不是想要在蘇家那邊得到一筆投資嗎?我就算再不喜歡這個兒媳婦,也會讓著她的!”
“你知道就好!等會兒她回來,就別說些有的沒的,讓廚房去燉點排骨湯吧,我記得凝雪挺喜歡喝的……”
門外的她咬了咬唇瓣,在裡面的談話聲逐漸消下去之後準備進去。
靳父卻突然像想起了什麼,“等等,蘭芳啊,天山那邊來電報了,說是那個孩子也快要滿週歲了,說起來,也就比琦琦小几個月……你去珠寶行選一把長命鎖讓老張帶過去,就當是我們爺爺奶奶給她的週歲禮物!”
蘇凝雪的心臟就像是被鐵錘狠狠地擊中,當她意外地聽到靳父的這番話。
公公明明對她說過,靳家只承認她一個兒媳婦,也只承認子琦一個孫女,明明說過的啊,那現在這樣說又算什麼?
她低頭望著難受得搖著頭哼唧的孩子,眼睛變得乾澀難受。
屋子裡的談話聲還在繼續。
“你要真想要那個孩子,就讓昭東把她抱回來好了,那個女人,大不了給她一筆錢打發她走好了。”孫蘭芳毫無顧忌的嗓音在客廳裡響著。
靳父嘆了口氣:“你以為事情有那麼簡單?要不是我當初虛弱凝雪一輩子只認子琦這一個孩子,你以為凝雪會那麼就算了?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更加不要跟凝雪提那個孩子和欣卉的事,知道嗎?”
“說起來,子琦那孩子,都一週歲多了,怎麼還不會說話,我看隔壁老劉家的孩子,都會叫爺爺奶奶了,她就還只會依依呀呀幾句,不會是個傻子吧?”
“你個老太婆,胡說些什麼呢!”
孫蘭芳不高興地又嘀咕了幾句,卻也答應了不跟蘇凝雪說這件事。
不知什麼時候,外面下起了細雨,婆婆娑娑的,朦朧她視野的,她卻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她盯著前面的大門,卻突然失去了推開它的勇氣。
她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傻,竟然真的相信公公是公正無私的。
原來,他看上的也不過她身後蘇家的實力,如果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怕現在被趕出門的就是她蘇凝雪和襁褓裡的這個孩子了……
天色逐漸轉陰暗,靳宅兩旁的法國梧桐淹沒在夜雨之中,梧桐的葉子被雨水打得像是被鞭子無情地抽過,嘩嘩作響。
她抱著孩子走進去,看在公公婆婆或是傭人眼裡,是不是一個可憐的笑話?她沒有丈夫,能在這個家待下去也只是仗著孃家的家勢。
這樣落魄狼狽的樣子,究竟是要博取他人同情,還是要襯托他們的甜蜜?
他們?是呀,她自嘲地笑出聲,當然指的是她的丈夫和她的好同學。
可是她好像沒有什麼立場去指責他們,所有人都說,是她,先破壞了他們,拆散了一段天註定的良緣,她才是那些小說裡惡毒的原配。
她咬緊了牙關,抱緊臂彎裡的孩子,轉身往外走。
淚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