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的情緒又一次低落了下去,臉上又是一片鬱色。
亦萱的眉心微微擰起,也覺得趙世秋這次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站起身,剛想叫丹青把大夫請出去,那廂一襲白袍的大夫已經翩然走了進來,白衣黑髮,面龐如玉,氣質宛如謫仙。
“明姨!”亦萱驚撥出聲,頗為不可思議。雖然眼前之人是男裝扮相,但她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什麼?”徐婉清驚訝不已,也掙扎著撐起身子要朝門外看去。
孫明珠衝她眨眨眼,一副輕佻邪魅的模樣,“姑娘可看清楚了?在下可是如假包換的男兒之身,怎可稱為‘姨’呢?”
亦萱怔了怔,隨後才反應過來孫明珠定是不想叫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份,於是斂下思緒,衝她抱歉地笑了笑,“是小女眼拙認錯了人,還望先生恕罪。”
“大醫快裡面請!”胡嬤嬤雖沒有認出孫明珠,但見眼前這大夫氣質不凡,舉止不俗,便知不是一般的庸醫,當下便多了幾分敬畏。
“大醫當不得,在下只是區區濟世堂坐館大夫,應貴府之邀來給夫人看病。”孫明珠邊說邊朝床榻邊走了過去。
“我家夫人只是感染了傷寒,卻久久不愈,大醫可有什麼好的方子治好我家夫人的傷寒?”胡嬤嬤連忙跟上前,焦心地問道。
“傷寒久治未愈這可是個棘手的難題,怕是夫人的心態出了問題。”孫明珠卸下手中的藥箱,雲淡風輕地說道,“且讓在下仔細瞧一瞧。”
徐婉清已經支起身子,恰好和孫明珠投來的目光匯聚,整個人瞬間怔住。
亦萱悄悄地將屋子裡的丫鬟和胡嬤嬤支了出去。
“明,明珠…?”許久,徐婉清才哆嗦著嘴唇,顫著聲音問道。
她似乎回到了小時候,和明珠兩個人,一個愛靜,一個愛鬧,明珠愛嘰嘰喳喳地說話,她便安安靜靜地聆聽,她會帶她玩耍,幫她爬上樹採果子,在哥哥們欺負她的時候幫她打回去。
她一直一直很珍惜這份友情,就算嫁了人去了滁州,卻始終將這份友情置於很重要的位置,直到十年前,明珠為了一個秀才,為了她的愛情,不辭而別,她這份維持了十多年的友情才漸漸從生命中淡去。
可是現在,十年過去,她又一次看到了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還是在她如此低落頹然的時候,她好似又看到了一絲曙光。
孫明珠笑著坐下身,伸出冰涼如玉的手指,替徐婉清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親暱道:“傻丫頭,又哭了?我記著你小時候就特別愛哭鼻子,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都是當了母親的人了,還是個愛哭鬼。”
徐婉清破涕為笑,帶了絲羞窘道:“明珠”
孫明珠便颳了刮她的鼻子,好似日日生活在一處的親人,全然不似多年未見的老友。
亦萱看著,眸中帶著欣慰,剛剛揪緊的心此刻也鬆快了下來。
她一直都知道孫明珠是母親的精神支撐,她帶給母親的力量甚至是連父親都無法給的,她這個女兒更給不了。
現在她出現,她真是鬆了口氣。
可是上輩子,為什麼這個母親最要好的閨蜜一直到她死,她都沒有見過她呢?
咬唇思索了半響,還是想不通,一切都只能歸結於,因為她的重生,這一切果真有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她妹妹她和母親的命運也一定會有所改寫的。
徐婉清已經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她望著孫明珠,感慨道:“我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還會再遇見你。明珠,這些年來,你過得還好嗎?”
孫明珠唇邊綻出一抹笑意,卻並未到達眼底,她道:“我過的很好,這十年間一直在外面遊山玩水,過的很是瀟灑自在。不過現在人老了,心也累了,便回來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