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你休想!!!」
喻蘭洲立在床位,靜靜看著她,知道彭靜靜雖然面上看著樂觀,可到底還是自卑。
她要真放得開也就不會在意是誰給她換藥了,按她說的,老孃現在衣服掀開和男人沒差別,沒差別你還介意什麼?
最後是讓個女學生進來換藥的,這學生很有眼力見,把兜裡得了的橘子糖如數上交給老師,喻蘭洲拉開抽屜,糖存盒子裡,下班之前給牆邊一幫小孩點了奶茶。
換衣服出來的時候聽見這幫小孩湊在一起嘀咕:「有師娘在好幸福!」
他推推眼鏡,心想是我花錢怎麼功勞全歸內丫頭了?
有個小孩發現他了,趕緊立正站好,舉著奶茶說謝謝。
喻蘭洲就順口說了句:「謝錯人了吧?」
幾個小孩連著外頭的小護士們都在偷笑,於小寶捧著奶茶湊到身邊:「喻主任,咱一塊下切。」
喻蘭洲卯他一眼,電梯裡,寶大夫撓撓頭,問他:「你知道鬧鬧今兒跟誰一塊吃飯麼?」
……
敢情全世界都知道就瞞著他一個?
「也是咱們院的,骨科小馬。」於小寶瞅著他喻老師的臉色。
但其實喻蘭洲沒什麼臉色,看看錶,給王釗發訊息。
可寶大夫扛不住,三樓下去了。
、、、
東邊的潮汕小館最近風很大,城裡老饕都往這兒聚,裝修的也很是沿海風格,一扇一扇鏤空屏風隔出小間,鏤空的小格子都擺著海螺等貝類,隔間與隔間你要想看也能看得清,你說話也能聽得見。
彭鬧鬧不知道這兒新開了館子,是馬廉訂的座,她是主隨客便,欠人一個人情,還了便是。
路上堵車,到的遲了些,也沒工夫細細看店裡的裝潢,一進去就只覺得熱鬧,一個很大的廳裡全是隔出來的小間,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就她走過去這一路聽到了三種口音。
領她過去的服務員一嘴南方普通話,翹舌平舌不分,後鼻音也不分,叫鬧鬧覺得特新鮮,咧嘴笑了一下,說她:「你們說話真好聽。」
穿著制服的女孩一聽就不好意思了,說我覺得還是北方人說話好聽。
不遠處,王釗笑得喜慶,撞撞身邊默默喝茶的男人:「嘿哥們,下回找我幫忙就直說,甭提什麼請我吃飯,忒假,我壓根就不信。」
喻蘭洲一直不錯眼地盯著他姑娘,沒搭理王老闆。
鬧鬧停在旁邊的隔間裡,道了聲抱歉,說來遲了,那邊就站起來一個很壯的壯漢,瞧體格確實是幹骨科的好料子。小喻爺的眼鏡片蒙上一層膜,端起杯子抿了口水。
彭小護之前跟骨科並不熟,連骨科的護士都不認識一個,能和這位馬大夫一起吃飯是因為前一陣她身份證丟了,人撿到了特地送到科裡。補辦身份證是件挺麻煩的事,還得登報掛失,不說登報的費用,那段時間彭鬧鬧忙著妹妹的事也沒工夫跑來跑去。
她想表示一下感謝,馬大夫提議來這兒吃飯。
小姑娘一張秀氣的臉揚起笑容,喊聲馬大夫,被對方止住:「馬廉,喊我馬廉就成。」
說完也靦腆地笑:「往後咱們就是朋友了吧鬧鬧?」
真是……一點也不符合他滿身肌肉的形象。
鬧鬧點點頭:「當然,當然是朋友。」
潮州吃海鮮有名,魚飯做得十分好,兩人有說有笑,端著兩杯飲料你敬我一回我敬你一下的,氣氛格外好。背後一間裡,王老闆嗦著紅彤彤的活血蛤又戳戳他發小。
喻蘭洲一巴掌給拍開。
「還跟這坐著呢?」王老闆把殼子扔嘍,拍拍手,「喻蘭洲你丫真成,千年老鱉成精吧?內小子看你姑娘的眼神那麼明顯你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