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行文沉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良久才道:“為什麼?”
青籬淡笑了一聲,道:“我本以為你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有那麼重的好奇心。應該是對除了自身之外的事不關心才對。”
嶽行文挑挑眉,不置可否。
青籬又接著道:“想來你也知道,我在蘇府不過是掛著個小姐的名兒。身邊除了一個奶孃和兩個丫頭,沒有旁的人可以倚仗。所以,我的這一丁兒不同尋常之處,我不希望被別人發現。我只希望縮在安靜的角落裡,做我想做的事兒。”頓了頓又添了一句:“不希望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接著又苦笑道:“而你似乎總是能把我推到讓人注目的地方去……”
嶽行文搖搖頭道:“似乎你把事情想得太過嚴重。依我看來,貴府中的老太太和蘇世叔對你……”
青籬再次打斷他的話,加重語氣:“你不是我。”她這一句包含了很多含義,即然賭他對自己無害,便不再掩飾心中的想法。
嶽行文也聽明白了,良久才道:“縮在安靜的角落裡生活,似乎不是一個好選擇。你可知道,即使能過這樣安靜的日子,你不過再過兩三年罷了。”頓了頓又道:“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青籬笑了,點點頭。
她站起身子,走到亭子邊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藥香,讓人格外安心。把目光投向遠遠的,比遠處的屋脊更遠的地方。那個不知名的遠方,不知道可有她想要的自由?
嶽行文看著那個嬌小的身影,突然覺得此時自己的行為有些好笑。他居然在跟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正重其事的談話,她總是在某些時候讓人不經意就忘記她的年齡。
青籬回過頭來,笑道:“這麼說我方才說的,你可是應了?”
嶽行文起身走到亭邊,在離她兩步之遙站定,淡笑道:“即是二小姐正重其事的請求,為師如何敢不應?”
青籬聞言笑得更歡,福身行禮道:“如此青籬便謝過先生了。”
言畢,二人目光相接,微微一笑,便各自轉開。
青籬心情大好,眺望了遠方,良久,才回過神來。想到此行來的第二個目的,便又行了一禮道:“先生,青籬還有一事相求。”
嶽行文點點頭,示意她說下去。青籬指了指亭中的石桌,兩人回到桌旁,青籬才開口:“雖然說在學裡能跟著先生學認字,但是青籬覺得遠遠不夠。青籬現在除了認得一些府裡的人,其餘一概不知,所以青籬想求先生講一些書本之外的東西。比如民風民俗,奇聞逸事,官府衙門,戶籍律法,行事規距等等……”
嶽行文神色不明的聽著,聽到“戶籍”二字,眼光微微一凜,又想起方才看到在亭邊,她遠眺遠方時,眼中閃過的神采——那是對未來對自由的強烈渴望!雖然只是與她見過兩面,他卻清楚的知道,這些才是她要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臉上,良久,才淡淡道:“你想出蘇府!”
青籬微微一愣。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微微嘆了一口氣道:“先生聰慧過人,青籬自知是瞞不了太久,沒想到只才說了開頭,便被先生猜中了。”
嶽行文想問為什麼,又一想到她方才的語氣,把話又咽了回去。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外面也不全都是好的。深山野林中,有世人不常的鮮花美景,但也有要人命的兇猛野獸……”
青籬也不知道自己在何時起了出府的心思,眼下,求問這些,也只是認為自己應該瞭解,必須瞭解,這才開的口。原來,潛意識裡,她已經在做著出府的準備了。
嶽行文又道:“況且,我朝最重孝道骨肉親情,二小姐若想出府,只怕貴府老太太的一關便過不了……”
青籬心中也明白,於是把出府的心思暫時丟開:“即使不出府,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