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她停了一下,補充:“小學大約相當於我們這裡的縣官學,中學大約等同於州學,大學大概是與國子監等同吧……”
嶽行文還是不作聲,青籬能感到他的手愈來愈涼,而且細微的顫抖,只是他以目光示意,讓她繼續說下去。
便又接著說:“然後她大學畢業,就開始找差事兒掙錢,有時候被人欺負,會一個人偷偷的哭……後來,她找到一份好差事兒,掙了些錢,買了房子買車子,有一天她在回家的路上遇上車禍,被一輛更大的車撞死了,我也跟著眼前一黑,再醒來時,突然就發現躺在自己床上……聽紅姨說,我那會兒已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十日了。”
“……醒來就很奇怪,發現自己前事兒都記不大清楚了,連帶著把以前會的都忘光,腦子裡全是跟著那個小女孩學的東西……”
青籬結束的她胡編的故事,低下頭。
良久,嶽行文才輕聲說:“原來,你那時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青籬猛的抬頭瞪眼,“難不成先生還以為我裝作什麼都不記得,故意接近你麼?”
嶽行文“呵”了一聲,似得想輕笑,可是卻做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青籬偎過去,鑽到他懷中,雙手貼在他臉上:“先生,你看,我手熱乎乎的,剛才你把了脈,脈相也很平穩吧?我現在沒事了,很健康的。”
“嗯”,嶽行文輕應一聲,手臂卻似將要她的腰折斷一般用力,將她緊緊擁在在懷中。
青籬反手環上他的腰:“先生,我真的沒事。”說著又抬頭責怪他:“我本想瞞著呢,可你偏偏追著不放。費心費力的寫了那齊民要術,還被你發現了……”
“那個地方在哪裡?”嶽行文不理會她的責怪,輕聲問。
“我也不知道呢。”青籬低眉垂眼,繼續編。
“地名呢,記住沒有?”一陣沉默之後,他又問。
“先生,你還是不信我。”青籬瞪眼。
嶽行文搖頭,輕嘆:“有了地名,尋也有處尋……”
青籬眼睛一熱,嚷道:“都說我現在沒事了,沒病沒災的,怎麼可能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嗯,是了,我倒忘了。”嶽行文低嘆:“有我在你身邊,定然不再讓你再生病的。”
青籬不會勸人,也知道他心中恐懼不安,就連她剛剛在講述之中,也有幾分毛骨悚然,嘴裡喃喃責怪:“誰讓你非逼著我說的。說了你又憂心,讓人跟著難過……”
嶽行文不語,只是雙臂將她鎖得緊緊的。
一直到屋內黑成一團,院門燈籠的光線透了進來,青籬才猛然驚覺,“午飯沒陪母親吃,晚飯可不能錯過,我們快去。”
嶽行文點頭起身,手卻緊握著她的手不放。唉,反正天色已晚,外面沒人,便讓他握著吧。
快到飯廳的時候,嶽行文鬆開她的手,“走前面。”
青籬嘆息,真怕這事兒給他心中造成什麼陰影,可是……都是他逼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當然還有自己不太安份的結果
嶽老爺已回來,與嶽夫人坐著說閒話。
見他二人神色不似往常,疑心是拌了嘴,又搖了搖頭,一點動靜沒聽到不說,以自己兒子對這兒媳婦的心思,不太可能。
“讓母親擔心了,平日不大做活,今日宴客身上覺有些累。”青籬覺察出嶽夫人的疑惑,笑著解釋。
“累了就打發人過來說一聲,自己在院中用晚飯也使得。”嶽夫人笑著點點頭。
青籬扯了身邊的人,依次在桌前坐下,笑言:“哪裡能累到那般地步。再者,身子骨是愈練愈結實,越歇越懶呢。”
嶽夫人笑著點頭,因擔心二人真的因宴客累著,用了晚飯便緊著打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