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個人的原因,讓別的同志上,估計會引起更多的問題。現在就有人搞到省裡了,將來說不定會搞到中央去。是不是?當然■,光輝同志啊,這樣一來,最難為的是你啊!你好好考慮考慮吧。”林一達嘆了口氣,掛了。
這一下子,杜光輝像是不知不覺中被人推著捲入了一個巨大的旋渦。他自己本來是極力想站在岸邊的,可是,這旋渦就猛地纏住了他,而且越纏越緊,逼得他不得不盡力來應付了。徐亞輝出來問:“杜書記有事?”
杜光輝“嗯”了聲,進了會議室。這裡面坐了十來個人,一看就涇渭分明。礦產局班子成員全坐在面對門的一邊,中間留了個空位,放著“領導席”的席卡。而背對著門的,則全是肥頭大耳,或者頭髮梳得連蒼蠅也爬不上去的。這些人滿面紅光,一看就是些暴發戶。杜光輝坐下後,徐亞輝簡單地介紹了下,杜光輝道:“我本來是來礦產局瞭解一下情況的,沒想到徐局長搞得這麼隆重。特別是耽誤了各位礦主的時間,我感到很抱歉。既然來了,也好。那我就提議把這個會議改成調研會。請大家就桐山礦業將來的發展,尤其是安全監管問題,還有可持續發展問題,來談談意見。大家都是一線的同志,大家的聲音是最真實的聲音。我是來學習的,就請大家,特別是各位礦業的老總們,多提寶貴的意見。”
徐亞輝拿過煙,遞了一支給杜光輝,然後道:“大家說吧,啊!”
《掛職》 第三部分 《掛職》 第十一節(1)
半小時前,簡又然接到杜光輝的電話。杜光輝說桐山的幹部們在民主推薦時推薦了他,要他留下來當縣長。他想聽聽簡又然的意見,留,還是不留。
“不留。”簡又然只說了兩個字。
杜光輝問:“那留呢?”
“留總得有目的吧。你現在已經是正處了。而且還是幹縣長,又在桐山。家裡還有生病的孩子,我認為你是沒有選擇,只有不留。”簡又然說得果斷,杜光輝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謝謝了。”
放下電話,簡又然卻又實實在在地想了一會兒。杜光輝在桐山,難道真的搞得那麼有特色了?幹部們居然在民主推薦時,把一個掛職副書記推薦了出來。這裡面,要麼就是一些人別有用心,矛盾太大,找杜光輝來搪塞;要麼就是杜光輝確實得到了大部分幹部的依賴。桐山是個山區縣,人說山區人實心,一旦跟你好,走遍天涯海角,也不死心。簡又然也瞭解過桐山,這地方雖然整體貧窮,但是幹部們並不窮。礦業支撐著桐山的經濟,也造就了桐山畸形的繁榮。這種畸形繁榮的背後,直接的後果就是這地方這麼多年來,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新聞。有幹部腐敗被抓的,有花邊新聞出人命案的,更有時不時會發生一起的礦難。杜光輝到桐山一年,幾乎趕上了一半。簡又然有時都替他擔心,這麼個老實厚道的人,在桐山那畸形的繁榮裡面,是不是能經得住?挺得住?守得住?
杜光輝打電話來徵求他的意見,這恰恰說明了杜光輝心有所動。對於這一點,簡又然從下來掛職那一天開始,就打定了決心:掛職只是一種手段,目的是回到部裡。當然,更潛在的目的是解決副廳的問題。這對於每一個下來掛職的人來說,都應該是很明白的。不然,下來幹什麼?兩年時光也不算太短,放在縣裡,真的能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業來?真要幹事,兩年的時光確實又太短了。簡又然也不是不想幹事。可是幹每件事之前,他都得好好地權衡一下,這事我能不能幹?能不能幹好?幹了,或者不幹,對我的掛職生活有沒有什麼影響?特別是現在,掛職已經過了一年了。馬上又是春節,翻過年來,就等於掛職生活結束了。以前在下面掛職過的同志告訴他,這後半年你可不能再待在縣裡了。你得在上面活動。為什麼活動?還不簡單。你不活動,回來能有好位子嗎?沒好位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