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長風意有所指迅速瞥了她一眼,繼而轉向主子,語調沒有起伏的說。“爺,大夫的意思是,恭喜你。”
喂、喂!那一眼是什麼意思?
不會正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不會吧?不可能吧!
“爺,大夫的意思是,恭喜你。”
在廉欺世不斷和心裡的聲音對話,左一句“不可能”,右一句“不會吧”的時候,嚴長風完全沒有半點祝賀意味的恭喜冒了出來。
然後,廉欺世慌亂的心緒緩緩冷靜下來。
不,應該說是所有的煩惱不翼而飛,彷彿事情都解決了般,恢復氣定神閒。
“原來我沒弄錯。”她小小聲的說,同時輕拍自己的肚子。
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嗎?有秘密擱在心頭,總是特別令人坐立難安。不巧她就是那樣的人,而今確定了,也沒啥好慌的了。
就某方面來說,廉欺世的樂觀確實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不可能。”身為當事者,更是罪魁禍首之一的雷觀月隔了好一會兒,堅定地反駁。
“也許是其他人的。例如之前在笙歌姑娘僦舍外碰上的那位姑娘口裡的某位不能提起名字的大人。”嚴長風沒有起伏的語氣,聽來令人全身發冷。
雷觀月瞬間瞭解他的用意。
他不是想要按照計畫行事,而是想確認她肚子裡究竟有沒有孩子,若有,也要想盡辦法逞她承認孩子不是他的。
但是這麼做非常危險,弄得不好,他的秘密也會洩漏。
嚴長風是在杜絕後患沒錯,他卻……
“你有話要說嗎?”雷觀月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給她辯駁的機會。
廉欺世啜了口茶水,放下茶杯,一手輕輕覆蓋在小腹上,垂眸注視著,呢響著:“怎麼辦?
這句話聽在雷觀月耳裡非常剌耳。
且不管孩子是誰的,身為一個母親……一個剛知道自己有喜的母親,對於孩子卻只有一句“怎麼辦”,簡直像在說“多了個麻煩,來來的日子該如何是好”,聽起來多諷刺?
她大概會選擇打掉肚子裡的孩子。雷觀月做了結論。
“笙歌姑娘,無論如何這個孩子,我們是不會承——”
嚴長風的話才說到一半,廉欺世好似沒聽見,逕自開口:“怎麼辦?我好期待。”
抬起一張不能說是興奮,也不能說是激動的笑顏,望向雷觀月,她笑眯的眼,隱隱泛著柔和似水的眸光流轉。
雷觀月毫無預警地愣住,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現在是三個月,那麼至少還要再七個月,再七個月就能見到你了……”她又垂下頭去,己經學會每個母親對肚子說話的習慣。
她是……真的很期待。
也是真的很高興。
許是她的神情太過祥和,一股暖流瞬間煨燙他的心房,給了他一種初為人父的感動,前所來有的體驗。
“爺。”嚴長風出聲打斷他的妄想。
一回神,雷觀月立刻見到親隨不認同的神色。
啊……對了,即使有那種感覺,也是錯覺,他不可能有孩子。
明明早就知道了,為何心頭仍是一片酸楚?
他希望擁有自己的孩子嗎?
正是因為這樣,才會在聽到嚴長風的話有絲絲愉快的感覺,才會在看見她的反應隨之起舞……他竟是深切的渴望自己的孩子。
說來也是,人總是對得不到的東西擁有慾望,得到了則棄若敝屣。
無妨,他向來習慣失望。現在則是該正確處理這件事的時候了。
“你能提出證明,證明自己完全和那位大人沒有床第之實?”雷觀月問,故意要自己忽略她難以忽略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