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嫁入豪門的女人每天獨守空閨,什麼也不能做,只能逛街瞎拼,還得忍受丈夫在外面金屋藏嬌包養女人,那個邵伯父就是最好的例子了,與其過那樣的生活,我寧願一輩子單身!”
提起邵明遠,卓斐然腦子裡不期然地浮上一張洋娃娃般卻沒任何表情的美麗臉龐。那叫冬妮的女孩身上有著同他相似的疏離淡漠的氣質,以她自己的方式面對她所處的世界。
方才在面對那樣尷尬難堪的場面,她一點支絀自憐的神態也無,反倒像個局外人似,冷眼看世情。
他沒忽略她唇角那抹淡淡輕嘲的笑意,很難相信她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雖只見過兩次面,但她給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見他沒出聲響應,卓悠然接著又說:“人的一生就活這麼一次,如果得依著別人的安排過活,那還有什麼樂趣和希望可言?!你別指望我跟你一樣聽爸的話,乖乖地去赴相親宴!”
“你會去的,儘管再怎麼不願意,你還是會去。”卓斐然語淡意長,沉篤地。“因為你還無法拋下卓家女兒的身分。”
卓悠然瞪著他,卻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週末,城市的夜一片流光閃爍、燈紅酒綠,男男女女留連酒吧、舞廳或俱樂部,無不放縱情熱、恣意狂歡。
然,即使外表看來是如此喧譁熱鬧,躁動的夜色中仍流淌著隱隱的、屬於城市慣有的寂寞氛圍。
阮冬妮微皺著眉,穿梭在裝潢典雅華麗、泛散著淡淡菸草味的俱樂部裡,身著淡藍色連身裙的她,像個清麗純潔的小公主似,格外引人注目。
這是臺北市郊一家頗為著名的高階俱樂部,但不是最頂級的。
聽說,這傢俱樂部大都是一些商界名人帶著情婦聚會享樂的地方,還頗具隱密性,會員們對彼此攜帶的伴侶都很有默契地不去過問。在這裡可以看到各型各色的情婦典範,或妖嬈、或嫵媚、或溫柔,儘管外貌氣質多有不同,可有一點是她們共同的特色,那就是欣然地接受“情婦”這樣的身分,並且樂在其中。
然而,她的母親卻是那唯一的例外!所以她抑鬱不樂,眉間總鎖著輕愁。
幾乎是一接到綠萍阿姨的電話,阮冬妮便知道母親又沉溺在情愁苦酒之中,平常只小啜紅酒的她,每當心中幽悶無可解時,便會上俱樂部痛飲以求宣洩。
這樣的機率雖然不多,但沒有一次不爛醉如泥。誰能想得到兼具美貌與才華的藝文界知名繪本作家阮芷芸,會有這麼喪志墮落的一面?
陣陣飄散過來的煙味讓阮冬妮不覺更加蹙緊眉頭。她一向不喜煙味,聞久了總會頭暈噁心,為了早些離開此地,她的腳步又加快了些,朝已熟悉的包廂位置走去。
毫無意外地,她看見了母親俯首趴在桌面上,正喃喃低語著什麼,微微沙啞的聲音透著一股悲傷和寂寥,桌上還擺著幾支空酒瓶,顯見喝得不少。
“芷芸,我真沒見過像你這麼不開竅的情婦。”方綠萍斜倚著身,吐露著慵懶的風情,好心地對阮芷芸開解道。“都十幾年了,孩子也那麼大了,幹麼跟自己過不去?!我勸你別想圖什麼男人專一的愛,日子過得輕鬆愜意就好。”
阮芷芸動了一下,似乎在搖頭,聲音嘎啞地悶吐:“你不懂……你不懂……”
阮冬妮瞅著這一幕,緩緩地走進包廂,輕喚了聲:“綠萍阿姨。”
方綠萍轉過臉來,看見她即綻開一抹熱情的笑。
“冬妮,你來了啊,好些日子不見,你好象又變漂亮了些。”說著,疼愛地一把摟住她,豔妝濃抹的臉龐淺露那麼一點欣羨。
唉!女人再怎麼美,終逃不過歲月的糾纏,年華老去是遲早的事。儘管勤於保養,卻仍然比不上少女無須人工矯飾的青春。
“我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