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毫無動靜。她有些猶豫的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荀秀,皺著一雙秀眉有些擔心道:“娘,衛公子他……”
荀秀抿了抿嘴,輕喊道:“衛少俠你可聽得見?”
話音落下後,屋中依舊是一片寂靜。
裴盈盈終於忍耐不住,抬手“哐哐哐”的敲了幾下門板,同時大聲喚道:“衛子循!論劍快開始了!衛子循!”
裴盈盈的聲音撞在山壁上,迴音在空曠的山中漾出圈圈漣漪。似乎有無數人在輕輕的呼喚:“衛子循、衛子循、衛子循……”
不知道是敲門聲太過劇烈,還是滿山的迴音起了作用,總之屋中終於有了動靜。
隔著門板,裴盈盈聽到“哐當”一聲,大約是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然後就是“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聽著並不怎麼穩當,像是一個醉鬼扶著牆歪歪扭扭的走路。以前裴雲平喝醉的時候就這樣,走路像是踩棉花似的,她這樣想著。
就在她回憶父親醉態的時候,面前的梨花木門“吱——呀”一聲的被拉開了。她下意識的抬頭看屋內的人,卻被嚇得後退了一步,然後撞上了身後的荀秀。
她顧不得去關心自己的母親,而是愣愣的看著面前這個面色煞白的人。隨後就聽見荀秀驚訝的聲音:“衛……少俠?”
她這才眨了眨眼睛緩過來,然後有些不可思議的皺起了眉頭。
裴氏母女如此驚訝自然是有原因的。這時候的紀啟順全然沒了以往的意氣風發,她手扶門框身子軟軟的斜倚著,眼皮耷拉似乎還沒睡醒。衣冠整潔異常,但是面色慘白,如果細心些甚至能看見她額角的冷汗。
荀秀關切道:“衛少俠,你面色不太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我……”紀啟順有氣無力的抬了抬眼睛,掃了裴氏母女一眼,隨即一愣似乎才醒過神一般。她皺著眉想要回復一個體面的說辭,但是心底還是不斷地冒出質疑的聲音,於是這麼會兒功夫她的臉色又白了些。
“衛公子……”
紀啟順深吸一口氣,緊緊的捏著門框用力道:“抱歉,似乎是晚上著了涼,我這便隨你們去。”
他們拾階而上,走了不多久便到了山頂。此時各路英雄豪傑們都已到場,圍在一座擂臺邊。這座擂臺乃是一片兩人高的梅花樁構成的,每根樁面不過半個腳掌大小。功力差些的恐怕都上不去,何況在上面過招?
裴盈盈頭戴斗笠,十分興奮的握了握拳:“這論劍的規矩就是,兩人在擂臺之上過招,限時一刻鐘。誰先掉下臺,誰就輸了。這次的擂臺居然是梅花樁,想必這次的論劍定是十分精彩的!衛公子你看是吧!”
紀啟順倚在一棵樹上,面色依舊不是很好的樣子,卻還是低低的應了一聲:“是啊,會很精彩的。”
裴盈盈撅了撅嘴,似乎不太滿意她的敷衍,正要開口說些什麼,肩上卻被輕輕拍了一下。她回頭一看,就見荀秀無聲道:“人家身體不舒服。”自家母親都發了話,她只好氣鼓鼓的回頭繼續看了起來。
紀啟順根本無心去看什麼論劍,她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聲音,忽而是衛貴嬪唸經的聲音,忽而是一句句嚴厲的質問,忽而又是柳隨波的囑咐。
她皺著眉用手捂住耳朵,想要堵著這些聲音,但是那些聲音卻無孔不入的鑽進她耳中、由遠及近。她抬起頭,看到無數個人影走過來。這些人影都穿玄色道袍、道髻整齊一絲不苟,面容清雋修眉英氣,竟是和紀啟順長得一般無二!
她惶恐的張開嘴,卻叫不出聲。只見到無數個自己穿過人群、穿過山壁,向她走過來。越走越近,將她圍在一個無形的圈中。甚至那些擂臺邊的人群也轉過頭來,頭上都是一張紀啟順的臉。
身邊的裴盈盈和荀秀也低下頭看著她,竟然也生了一張紀啟順的臉。她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