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奏章所言,這兩年府庫充盈,加上那南洋公司鉅額年賦,歲入竟為朕登基當年十倍不止。若非如此,朝廷哪來這許多銀兩換裝槍炮,厚養三軍。功在千秋,功在千秋啊!”
馮虞接茬說道:“如今能戰之新編師已有五步師、三乘騎師、二騎師、一車師。若到明年此時,又有一炮師、一車師、二步師、一騎師得以編成。二步師、一乘騎師移駐江南。如此,再無人敢能在陸上與我大明開釁了。”
說話間,正德與馮虞已來到唐叔虞祠。此處前臨曲沼、後擁危峰,景緻可稱壯美,建築卻是不如那聖母殿可觀。正德看了直搖頭,“那叔虞勵精圖治,興農治水,使一方百姓安居樂業,奠晉國八百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何等功德,如何反將其母供於正殿。卻將叔虞祠旁落一隅?那趙光義好無道理。”
“這卻說來話長。臣前些時日問過此地老叟,據稱,晉陽城毀五十年後,懸甕山滑坡,晉王祠盡毀。宋廷重修時,便將唐叔虞祠遷至此處,封汾東王,於正殿供奉其母邑姜。不過,民間私傳,那聖母像卻是仿著當朝劉太后劉娥的面相修的。當時宋仁宗年幼繼位,劉太后垂簾聽政,權勢鼎盛,仿效武則天修盧舍那大佛一般,為自己修個真身,也是有的。而太原,正是劉娥之父劉通祖籍,在此行偷樑換柱之事,也說得通了。”
“那為何不名正言順建生祠,還要冒名頂替?”正德問道。
“趙光義平北漢,晉陽軍民據城死守,殺傷宋軍無數。城破之後,趙光義平毀晉陽,遣城民於‘平晉縣’以洩憤。當地百姓對宋廷咬牙切齒。趙光義重修唐叔虞祠,效李世民立《新修晉祠銘並序碑》,卻為晉陽百姓暗中鑿至面目全非。宋廷於太原城中為祭祀攻克晉陽有功將士所建‘功德堂’,也因屢屢失火而罷祀。劉太后當權之時,與晉陽城破相距不過五十年,民憤猶存,若是公然打出生祠旗號,只怕是自取其辱。”
正德啞然笑道:“公道自在人心。若能一心求治,國泰民安,百姓自然感念千古,何必建什麼生祠。至於如此冒名騙香火,更是好笑得很。”
“皇上聖明!”
正德抬腿進了唐叔虞祠,四下閒看。走了一陣,突然回身問馮虞:“誒,此番若是平滅韃靼,我大明再不用愁軍馬供給,國防線亦可西推千里,可說是收穫極大。國城,那你說,這一仗打完,咱們往哪方開刀最划算?”
馮虞心中暗笑,這不是“吃著碗裡瞧著鍋裡”,未得隴先望蜀了。忍著笑,馮虞回道:“往西域,赤地千里,短期是無利可圖。東瀛盛產金銀,如今內亂正酣,或可取之。南洋諸番物產頗豐,只是瘴癘之地,又隔重洋,打起來費點力氣。不過,不論西征、南進、東征,只要國用充足,我大明天軍兵鋒所至,無不滅之師,無不克之地。只看皇上欲取何處了。不過,皇上,滅國掠取只是一時之利,控四海、通商路才是財源不絕的長久之計。”
“甚好。”正德大喜。看那神情,似乎眼前已是金山一座。“回頭責成統帥部仔細籌劃著,拿個方略出來。不過,當下還是先仔細打好眼前這一仗,飯得一口一口吃著。”正德總算回過味來。
又走了一陣,正德說道:“朕有些乏了。回吧。”
回到太原,已是日影西斜。馮虞送正德回行在歇息,自己登上北城,扶城堞遠眺斜陽。大軍雲集,箭在弦上,發力在即。為這一日,馮虞,乃至整個大明朝廷,積蓄了五年之久。
這五年,朝廷以內閣為首力行新政,整肅吏治,勵精圖治。首輔李東陽積勞成疾,去年於任上辭世。楊廷和、梁儲、劉忠接掌朝政,蕭規曹隨。
這五年,為配合朝廷解禁開海,興辦兩洋水師,南洋都督府不但讓出許多商業利益,將許多精銳水陸將士補入南洋水師,每年還向朝廷納貢銀五百萬兩,全數充作軍費。如今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