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有時替皇帝擬召時便是用的正楷。
但其實,她真正下過功夫且寫得好的實則是楷書。
擱筆停下,她盯著墨跡未乾的三個大字,心中平和。
——我們無法預測未來,終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白青亭,我答應你,我會終我所能,保護你想保護的人,無論是誰。
午膳時分,秦采女沒有來,送膳食來的是上回背後議她事非的兩個宮婢,都是十五左右的年紀,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時候。
將膳食擺於正堂梅花桌面上,兩人見她出來,竟有些小心翼翼,小心翼翼中透著些微的害怕。
“莫怕,我不是吃人的妖怪,也不是索命的陰魂,你們無需怕我。”白青亭渡步上去,好心說道。
“白代詔恕罪!白代詔恕罪……”豈料她不說還好,一說兩個宮婢渾身一哆嗦,皆跪在地上磕頭。
白青亭冷眼旁觀著,她們兩膝著地,雙手伏地,實打實地磕著頭,口裡不停地重複著要她恕罪。
其實她們不必對她行如此大禮,她又能恕她們什麼罪。
“退下!”白青亭被她們吵得有些不耐煩,手一拂寬袖紛飛。
用好午膳,她用原主原來自制的幹玫瑰花與幹菊花沏了一壺花茶,提著又鑽入偏間,將其與之一套的白瓷杯放置於案几一側。
她沒有再看那整櫃子的書,而是收起早上寫著三個正楷大字的宣紙,鋪開一張不是很大的宣紙,堪堪夠畫一個人的頭像。
一直存在腦海中的畫像被她一筆一劃地勾勒出來,一刻鐘後,一名長相甚是普通的小宮婢躍於紙面。
這個敢在月臺上謀害原主性命的小宮婢,她定要剖開她的肚皮,她倒要看看她掩蓋在肚皮底下的是怎樣的光景。
白青亭手中捧著一杯花茶半臥在偏間木窗下的貴妃榻上,神情慵懶,時不時抿一小口,享受地微咪著眼,任烏黑的長髮一瀉而下,隨意散於身後,十分散漫。
自從來到天朝,要說最讓她不習慣的便要數這一頭及腰長髮了。
想她在現代鍾愛於一頭短髮,不就圖個方便麼,現在可好,長得讓她有時想抓狂,偏又剪不得。
不過好處還是好多好多的,比如這好喝的花茶,比如每頓精緻美味的膳食,又比如這窗外迷人的美景。
院子右角處植有一株梅樹,偏間一開啟窗戶,正好兩兩相對。
梅樹樹幹已有二人合抱般粗大,可見有些年月了,可惜此時並非花期,要不然寒梅盛開一定更漂亮。
可那滿梢的枯枝落在她眼裡,卻是別有一番意境的獨特。
原主該是喜愛梅花之人,房裡的許多東西不外乎或多或少與梅花有關,就像眼前這紅木窗欞,可不就是繪著刻著朵朵寒梅。
還有她用來沏花茶的白瓷茶壺與茶杯,便是整套繪著寒冬折紅梅的圖案。
花瓣嬌小玲瓏,紅色烈焰豔麗,爭相在一片寒冬之間繽紛怒放。
不畏苦寒,一身傲骨。
原主這樣傲骨潔芳的身軀給了她重生,換之她替原主復仇。
白青亭託著下巴,思忖著斟酌著原主腦海中的復仇名單。
該怎麼做才好呢?
第五章堅持
好一會,她有了答案。
不能硬拼,她便曲線救國,不能軟施,她能滅口便滅口。
她本性非惡卻也非善,這樣的方式才最適合她。
白青亭滿意地笑著。
劉德海來到清華閣,剛入院子便看到這麼一番情景,心情也頗好,出聲打趣道:“喲!青蜒兒這日子過得不錯啊。”
白青亭轉眸看向不速之客,腦子迅速地轉著。
劉德海,內務司總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