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不知道你和菱姨什麼時候情深意篤了,路明?” 聽到這個名字,路簡明眉角微不可見跳動一下。 酒杯輕碰一下,有媒體注意到他們這邊,認出譚鬱川是君宴的譚總,慢慢朝這邊試探地走過來,譚鬱川的聲音更低,幾乎壓在路簡明耳邊。 “見到她第一面就連名字都要改成一樣的,那麼早就覬覦她,菱姨要是知道估計得被自己為你的那句說情噁心死。” “你就應該替她死在美國。” 譚鬱川眼底帶上恨意,和疲倦的血絲一起,更顯猙獰。 路簡明看出他情緒的變化,反而笑得更開懷,“這都查到了。不過我要是真的死在美國,綺言那天暈倒的時候,我又怎麼能把她及時送到醫院呢。” 聽到她的名字,譚鬱川眸光瞬間鋒利,手指扣緊了酒杯,青筋暴突幾欲捏碎。 已經有人注意到這邊緊張的氣氛,有媒體也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拍了幾張。譚鬱川斂下兇狠神色,臉寒著,看一眼林特助。 林特助瞭然,上前去處理照片。 “譚總,你既然能留我這麼久,就應該知道,工作室離不開我。就算之後綺言能回來,她的領導能力也太稚嫩了。她的設計理念和品牌不符,工作室對於她的能力來說,是種拖累。而且Jane.是未菱的心血,你知道我不會糟蹋它的。” “既然現在品牌依舊能為君宴創造利潤,為什麼不合理利用呢?只要譚總不說,我依舊是路簡明啊。” 含笑看著那道身影泛著冷意離去,路簡明避開再次撲過來的媒體記者,退到了偏側無人的房間。 拿起手機傳送了一個地址,附文道:“小程總,她在這。” …… 卡宴在回公司的路上,譚鬱川坐在後座,垂著眼看手機螢幕上那張剛被導過來的照片,用拇指腹輕輕摩挲。 少頃。 “回去擬合同,廢除路簡明Jane.品牌總設計師職務。” 林特助在副駕猛然坐直身體,嘴唇都顫抖了:“譚……譚總,您確定嗎?” 他沒聽見老闆剛才和路師聊了什麼,不明其因,只知道這種輿論風口下,剛開辦完一場這麼成功這麼聲勢浩大的品牌展會,就驟然廢除總設計師,對君宴和Jane.工作室來說,肯定都是不小的動盪。 但老闆開口的決策就沒有再更改的,林特助懸著一顆心猶豫著正要應下來,就聽譚鬱川聲音沉沉道。 “提前擬好就行,她會同意的。” Ta?Ta是誰啊?譚董嗎? 林特助不敢多問,答應下來。 * 程與青進到病房的時候,他看見陶綺言坐在窗邊,正微仰著頭看天。 他走進來,把果籃和花束放到櫃子上,她也沒回頭。靜悄悄走過去,俯身用同一個角度學她仰起頭,只看到一方天空,湛藍無雲。 他貼近她耳邊,輕聲道:“有什麼好看的?” 陶綺言也沒被嚇到,手指抵著他額頭,把人推遠了點,程與青看見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沒什麼情緒,輕道:“沒什麼好看的。” 她又回到病床邊,脫了鞋坐上去。 程與青斂了斂眼神,在原地抱臂笑道:“你這挺難進啊,外面那麼多人看著,防誰呢?” 她只道:“我嫌吵。”又把頭抬起來,看向他:“所以你少說話。” “嘿。”程與青幾步走到病床邊坐下,不忿道:“大小姐,我專門過來陪你解悶的,結果還得提前報備,還得您親口審批,我才能進,你現在又這個態度!” 陶綺言看著他,眼睛輕緩眨動,然後低頭喃喃道:“對不起。” 程與青怔住,臉上故意做出的輕鬆表情也維持不下去了,他雙手交疊著,看著陶綺言沉靜的側臉,湧上抑制不住的心疼。 兩人都沒說話。 程與青伸手揪住她一縷發,輕輕一拽又放下,“恢復的怎麼樣?” “挺好的。” “安洛她們都不知道吧?” “嗯。” “別說了,不然她來了才是真吵。” 陶綺言沒應,頭更低,程與青看她良久,把頭轉向一邊,突然哽咽住。 “是不是我和你說了那些,所以你才……” “不是。” 程與青右眼落下一滴淚,陶綺言愣住,伸手遞來一張紙巾,終於露出一點無奈的表情。 “你哭什麼。” 他看著她蒼白的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