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些人的目光,要是我沒有看錯,好像無一不是落在我身上的吧?
“您來了,樓上雅間請。”小二迎上來,我們順著石階而上,二樓金頂石壁,帷幔低垂,珠簾細密,便是隻在甬道,也絕瞧不見內裡的模樣,更聽不清人聲,看不見人的模樣了,我以為是要在此落座,卻不想宇文傛在我身前,往三樓去了。
“翡翠樓入門見的,不過是官宦子弟,這二層,是留給王侯親眷的,而皇子王侯,皆在三樓雅室。”
小篤見我不解,忙著解釋,原來就是在酒樓吃頓便飯,也有這麼多講究,我撇嘴,這些權利中心的人,什麼劃分也想的出來。
而令我不解的是,頂樓的格局,完全是茅屋瓦舍,青泥牆面,便連一桌一椅,也都是粗麵爛造,別說沒有富力堂皇,雕樑畫棟,便連宮女太監用的東西,也比不上。
“怎麼會是這樣?不是應該更加華美嗎?為何是這般?”我詫異道。
“太子妃有所不知,這翡翠樓,是陛下初登大寶時親自擺架過的地方,這頂樓的佈置,也是陛下的意思,越是位高權重,越是要知道這悲苦民情,所以這佈置已經四十載,沒有變過。”小篤解釋,宇文傛已經落座等我,“坐吧,也嚐嚐這裡的東西做的好不好。”
“那這裡的東西,也是一般農舍的粗茶淡飯嗎?”我問。
“那倒不至於,皇子們一日日的錦衣玉食,怎麼吃的下去?菜蔬之類,必然是最好的。”小篤笑著下去佈置膳食,獨餘我,同宇文傛對坐。
入宮這麼多年,好像我們,從來沒有這樣獨處過吧,也許是心裡有鬼,我始終,不敢正眼看他。
“怎麼了?看你彷彿無精打采?”他為我添上茶水,“有什麼事情,不能和你夫君說的?”
夫君?你什麼時候是我的夫君了?
“沒什麼,”我裝傻,“只是想到父皇的佈置,真的很有深意。”
“鍾靈能體會父皇的苦心,可是比我這個太子,都覺悟的多。”他抿一口茶水,“鍾靈,以後,你常陪我出來坐坐吧。”
清香飄渺,那翠色的茶湯裡三三兩兩的茶葉飄蕩,我的心,也同那茶葉一樣,沒了主見,難過的要死,第一次,有了負罪的感覺。
我不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卻那樣的信我,這些日子,也愈發的依賴我,而他壓根不知,我的心裡,從來沒有他,而此刻,已經有了別人,而我甚至,每天都想著怎麼樣逃離他。
我不回答,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我不想欺騙我自己,更不能欺騙他。
“怎麼?不願意嗎?”他苦笑,那一刻的神情,無比的落寞,就彷彿,天地萬物,皆不是為他,“我還不是皇帝,就已經是寡人了,父皇再不濟,也曾有若妃相戀,也曾有母后一生一世都為他,而我,卻什麼都沒有。”
“你不要這樣說,你有錦瑟,她一直,都只有你一人,一心,也只為你。”甚至只是因為我是你登上皇位的保障,便捨命,也要救下我,她一心,也只有你。
“錦瑟?”他喃喃道,良久,“可惜,我負了她。”
“不,你還一直惦記著她,你只是沒有找到她,你們只是在思念裡不得不分開,只是不能在一起而已,生死,她有你,已經足夠了。”
“不!壓根不是這樣!我的心裡,不該的!骯髒的!裝上了別人!我差一點,把她都忘了!”拍桌怒吼,不知是對我撒氣,還是氣他自己。
裝上了別人?是誰?
是誰都好,錦瑟已經過去,他也該有他新的生活,東宮接二連三的變故,他的身邊,真的已經沒有可以傾吐依靠的人。
“沒關係,都沒關係,你活的開心,就很好。”我扶住他肩膀,“傛哥哥,鍾靈會陪著你的,雖然我除了吃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