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東西註定是留不住的。不管是十年前的雅昭,還是如今的王紗涼。也許……有時你愛著一個人,便由著她做想做的事,不管和誰在一起。但,有時,你明知她錯了,又應該幫她,哪怕會傷害她,卻不能讓她錯下去……這兩樣,無論做到哪一樣,怕都是太難。”
“罷,灑脫慣了,這件事……卻猶猶豫豫了那麼多年。死的那些人……雖然看似與我無關,但若我當時就阻止了她,或許就不會造成今日的局面。現在,也該做個抉擇了。我們……一起去吧。”
“她是我生母。我本也實在是不願。”弄軒負手而立,微微眯了眼——
不甚晴朗的天,似總有一團淡灰色的霧,朦朦朧朧、深深淺淺地遮住湛藍。
而這團霧,在北陵王宮,尤顯深重。
潮暉殿上,昔日文武滿朝,現在只有三人。
李太后,弄軒,玄靈長。
李太后鳳眼微眯,雙目滲著寒意,“玄靈長,你一定要與我恩斷義絕至此?”
“阿阮。”他喚她的乳名,“別再這樣下去了。當年的事,你不能怪那族人,更不能把怒氣遷怒到那麼多人身上。”
玄靈長側過臉,終是怕看見她的雙眼自己會又一次心軟。
他拿出一道符。不同於道家,上面的圖案似來自遠古。這便是北玄派的秘法之一。為的便是懲治門人。
初入北玄派時,每人都會被下咒。
若有犯錯甚深而又執迷不悟、幹出天理不容之大事時,派中輩高者得到掌門人恩准時,便可代掌門人使用秘法。咒發後,犯錯者功力盡失,筋脈全損。
李太后的手終於有一絲顫抖,“師兄,你不能待我如此?”她開口祈求。
“我自是從來都不願如此。當日,讓弄軒鎖你在那個密地,我知你從來都有辦法出來,卻也任由了去。可如今……我又怎能讓北陵毀在你手上?而如今,派裡比你輩分高的又還尚管著這些俗事的,便只有我一人了。”玄靈長嘆口氣,左手結印,催動了符咒。
符咒燃起了淺紫色的火焰,但不知已什麼材質製成的符在火焰中完好無損。上面奇怪的圖樣、文字也因火焰而起了變化,發出深紫色的亮光。須臾後,這些亮光直至而上,匯聚成了一束光。這束紫色而絕美的光便直朝李太后打去。
符咒旋轉而上,飛向李太后,最後停在她頭上,盤旋不動。
李太后整個人都被濃烈的紫光罩住,繼而從渾身不能動彈,到跪在地上,全身痙攣。
“師兄……你停手。你停手——很痛……很痛啊……”她語無倫次地喊。
“阿阮——”玄靈長看著李太后眼中流出了淚水,竟幾乎就要停止手上的動作。
弄軒連忙拉住了他:“師父,切勿半途而廢啊。”
玄靈長放開弄軒,只向那痛苦不堪的人道:“阿阮,你若認個錯,保證今後不再犯,我便現在收手。”
“你還能再信母后嗎?母后以後只是行動不便,我會照顧好他。師父你——”弄軒上前一步,卻被玄靈長衣袖上打來的大力拋擲開。
李太后一笑,雖然痛不欲生,“好,師兄想聽實話麼?呵呵,我沒錯。錯的是解憂。錯的是她……是她害死了獨孤繁。是她……”
玄靈長狠命要了頭,“阿阮啊,你到現在……”
“毀了我啊師兄。毀了我。你便會後悔一世。要知當年的事,你也難辭其咎!毀了我,你後悔一世啊——”因為劇痛,她的笑聲顯得無比淒厲。
他終究使勁兒揮了手。符咒燃盡,連灰都沒留下。
他到底還是施完了咒。
而剛才在痛苦中苦苦掙扎的婦人,已一動不動地暈厥在地。
玄靈長和弄軒忙上前查探。
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