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曲肌肉記憶的糟糕彈奏後,大腦終於開始重新?思考音符時值、處理連奏和斷奏, 她卻?收到鄧昀發了的資訊——
“下次接吻別哼唧。”
“別勾我。”
許沐子把額頭抵在?鋼琴上, re、i、fa、l發出抗議的共鳴。
她想, 到底是誰在?勾誰啊。
也許是因為逐漸適應了不是天才?這?件事;也許是因為有同謀的陪伴,在?寒假經歷過一系列叛逆刺激的行動,令緊繃的神經得到放鬆。
許沐子依然是容易想東想西的內向性?格, 但那個學期,她的心態明顯開始好轉, 已經可以把某些負能?量和緊張拿出來自嘲。
在?忙碌著準備獨奏和比賽的時間裡,許沐子和鄧昀偶爾聯絡。
大多數聯絡是在?週末。
他們有過關於許沐子生日的對話?。
聊到這?個話?題的起因, 是許沐子在?六月份的比賽時間。
她在?通話?時提起,說:“好巧的, 比賽時間在?六月八日, 和我的生日是同一天。”
鄧昀問:“生日是六月八日?”
“對呀,羅伯特·舒曼你知道麼?是德國?的一位音樂家, 不知道你記不得了,我學校琴房牆上有掛著舒曼的畫像。我和舒曼是同天生日,都是六月八日。”
鄧昀那邊遲遲沒有迴音。
許沐子正走?在?去琴房的路上,還以為是訊號不好或者路上嘈雜,對著手機叫過兩次他的名字。
“鄧昀,鄧昀?你還能?聽見我說話?嗎?”
“能?,一直聽著呢。”
“那你為什麼沒說話?呢,我以為你是聽不到。”
鄧昀說:“剛剛走?神了,我在?想,要送份什麼樣的生日禮物給你。”
那天鄧昀在?他家裡。
許沐子隱約察覺到,他這?學期回家的次數比過去頻繁很多。
他並沒說過具體原因,她也沒有發散地多想過。
鄧昀拿著手機走?到他家一樓半的轉角出,坐在?樓梯上,給許沐子聽客廳裡爸媽們的大嗓門。
許沐子媽媽在?教育鄧昀爸爸:“我和你說,你就是杞人憂天知道麼,投資哪有沒風險的?”
許沐子爸爸隨聲附和:“就是,有風險,但也不至於那麼倒黴就風險到我們頭上!”
鄧昀爸爸據理力爭:“居安思危,居安思危你們懂不懂?”
鄧昀媽媽當然是幫自家老公說話?:“沒錯,我覺得適尋說得對。”
鄧昀這?人特別壞,偷聽長?輩們喝多的糗態,還要笑著問許沐子:“聽見沒,他們又槓起來了。”
開學將近兩個月,許沐子在?異國?他鄉的清晨裡,帶著比上學期更重的思鄉之情,去望窗外那枚輪廓暗淡的月亮。
她輕鬆地笑著:“聽見啦。”
和鄧昀的聯絡,依然是瞞著長?輩們的。
某個早晨,許沐子在?琴房練琴,接到爸媽打來的電話?。
隔著時差,國?內已經是夜晚,爸媽在?聚會里喝醉了,肯定吹起過許沐子前幾日獨奏會上的錄影影片,問她方不方便給大家彈首曲子聽。
“收音不好,很影響效果的。”
許沐子爸媽說:“你就當成正常練琴,我們隨便聽一聽就可以了。”
說是這?樣說的,但許沐子太瞭解她爸媽的虛榮心理,選了一首非音樂相關行業也耳熟能?詳的曲子來彈。
彈起來後,手機裡果然傳來其他長?輩的附和。在?生活裡聽到過,所以長?輩們比看她其他彈奏的影片更加興奮。
“這?首曲子可厲害啊,八音盒、音樂盒裡面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