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齊最愧對的人是生母與胞弟,兩人皆是因他出事的,最感激的是虞秋一家三口,救他逃脫苦難,讓他重新做回自由人。多年來他忠心耿耿,早把虞家當做自己的最終歸處。
數月前,虞秋的疏遠他是感覺到了的。姑娘家嘛,長大了就是會與男子產生距離,他很自覺,若非虞秋吩咐,不會主動靠近。
葛齊的認知在平江入府後產生了動搖,感覺是騙不了人的,虞秋已經不信任他了。
後來到了太子手下,做的是些尋常侍衛的事,直到今日意外被襲,得知他尚有血脈親人在世。
對方讓他做抉擇,是選擇親弟弟,還是虞家父女。
葛齊被矇住了雙眼反綁著,浸了水的細軟鞭子抽在身上,每一下都讓他皮開肉綻。
面前的人聲音如鬼魅,“你弟弟今年十五,已讀了書,明年就能參加鄉試,私塾的先生說他前途不可限量。我問你,要如何毀了一個讀書人?”
葛齊心頭震動,硬是不去追問他是如何知曉這事的,忍著身上疼痛問:“你是什麼人?與虞家父女有什麼仇怨?”
那人道:“不需要費多大的力氣,只要讓他少根手指,或者讓收養他的那對夫妻亡故了就行。”
“虞家小姐是未來太子妃……”一鞭子狠狠抽在臉上,將他的話銷了音。
鞭柄挑開他額前散亂的頭髮,他看不見,但是知道額前的烙印露了出來。已經變淺變淡的烙印比他臉上火辣辣的鞭傷更讓他羞愧。
“其實根本不需要我做什麼,只要把你這個兄長帶到他面前就行,有個殺人犯做兄長,葛林沒資格參與鄉試。”
這些葛齊都懂,不管弟弟在世與否,他這個揹負了人命的罪犯,都不能與之相見。虞家是最適合他,也是對他而言最好的歸宿。
“在虞行束書房裡動些手腳,我保證她父女倆不會有生命危險,你弟弟也會前途敞亮。”
這兩人的對話,隔壁的虞秋聽得一清二楚,在雲珩告知她葛齊的弟弟並未喪命那時,她就預想到了今日。
葛齊會選擇親弟弟,會答應在爹爹書房做手腳的。
正如隔壁侍衛所言,按他說的做,她父女倆未必會死。可是不聽從他的,不止是葛林,包括收養葛林的那對夫妻也將難逃厄運。
二者肯定要選輕的那一個。要是她陷入這種境界,一定也會覺得為難。
虞秋恍惚想起,哦,她已經為難過了,是在雲珩與她自己之間門,她做不出選擇,最後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虞秋還被雲珩捧著臉,她溼漉漉的雙眸轉過來,因為長時間門未眨眼有些酸澀,輕聲道:“別為難他了,他答應與否都可以,都是被迫的,我不在意……”
“他不會,你那是做了噩夢。”雲珩捏捏她的臉,差點把她眼中搖搖欲墜的淚水捏下來,“這處境也是有解決辦法的,他不會出賣你。”
“什麼辦法解決?”虞秋眨巴眼可憐地望著他。
很多辦法(),比如先虛偽應下?()_[()]?『來[]≈ap;看最新章節≈ap;完整章節』(),再暗中將計就計引蛇出洞,再比如,葛齊自絕性命。
雲珩沒有提醒她現在的處境與她前世不同,也不與她出謀劃策,道:“你聽著就是了,我說過的,他不會背叛。”
隔壁的威逼利誘仍在繼續,兩人側目聽了會兒,雲珩聽出些異樣,將虞秋喊回神,道:“你還是不信?那我與你打賭,不管遭遇什麼威脅,他都不會叛主。”
虞秋神色低迷,沒有應和。雲珩低頭與她蹭蹭額頭,輕柔親暱道:“瞧這委屈的可憐樣。”
他身子一低將虞秋抱起,虞秋驚慌,被他輕輕放到了屋中圓桌上。
隔壁侍衛的話越說越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