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和他們兄弟之間的恩怨她不好過問,但肆意斬殺大臣一定是不好的,這麼一來,臣子們膽戰心驚,誰還敢提出不滿啊。
時間久了,真就成暴君了,早晚要被推翻,釘在恥辱柱上遭萬人唾罵的。
這些對虞秋來說已經很遙遠了,讓她有一種夢一樣的朦朧感。她心道:這是個夢。只是一個關於前世的夢。
一定是她總惦記著前世,所以才會做這種夢的。
等夢醒了,她就繼續看著雲珩,讓他行法適度,不肆意殺人,做一個律法嚴明、寬厚可親的英明的君主。
虞秋這麼想著,也想勸一勸夢裡這個上輩子的雲珩,不管是哪個雲珩,是真實的還是假的,她都希望對方受人敬重,留名青史,都希望他過的好。
夢裡的雲珩會不會聽她的,這個先不提,現在他已經登基了,自己要怎麼去見他?而且這屬於死而復生,雲珩見了她怕是要把她當成精怪殺了。
虞秋皺眉苦臉想了想,腦袋一轉,對蕭青凝道:“夢裡的你真不嚴謹,都知道我死了,還把我帶回來,與我說這麼多。”
蕭青凝放下手中茶盞,道:“興許我也是在做夢呢。”
虞秋從小被養成心寬體胖的性子,什麼事都不多想,遭逢大難後,心緒敏感很多。
可重新活了一回,現在家事美滿,又嫁給了喜歡的人,可以說是萬事順遂了。除了偶爾要與雲珩鬥心思之外,又恢復成了原本的那個虞秋。
此時聽聞蕭青凝這話,覺得自己應該往深處想一想,沒想通,於是對著她笑了一下,道:“你說的有道理,夢裡不用當真。”
笑得有點傻氣。
蕭青凝道:“沒錯了,你就是虞秋。”
趁著虞秋沒反應過來,她接著問:“你說你是太子妃,那你是在二皇子未登基時就與他成親了?”
“嗯。”虞秋臉紅,與夢中的蕭青凝道,“他可聽我的啦,不做暴君的。外祖父也好好的,與我爹和解了,給了我好多嫁妝。不過你還沒有成親,你是想招贅的。”
“既然那邊這樣好,你還做什麼夢?”
虞秋蹙眉沉思了會兒,道:“我碰見壞人暈過去了,光想著萬一我死了,太子得多傷心,不知道怎麼的
就醒不過去了。”
“那你好好想一想,總能想到回去的關鍵的。”蕭青凝道。
虞秋就這麼在雲湖小築住下,住了兩日,大雪也翩翩下了兩日,湖邊堆積著厚厚的白雪,湖面上結了層薄冰,將湖水襯得黝黑寒冽。
風景很美,可是她醒不過去了。
這個雲珩是不是因為她的死成為暴君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再不醒過來,她嫁的那個雲珩真的要發瘋做暴君了。
虞秋細想兩日,還是決定去見一見雲珩。她以為蕭青凝會為難,沒想到她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明日他來見你。”
雲珩怎麼會來見她呢?虞秋質疑著,又贊同著,夢裡嘛,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她想雲珩來見她,所以雲珩一定會來。
次日,虞秋披著斗篷在小築二樓的簷下看雪,遙遙看向四周,銀裝素裹,靜謐無人,是夢裡才有的寧靜的冬日。
她手指頭在欄杆上的雪面寫著雲珩的名字,最後一筆落下,抬起凍紅了的手指頭,察覺有人在看自己。
虞秋低頭,看見小築下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身披鶴紋大氅,身姿如松,沒撐傘,就在紛紛揚揚的大雪中,從下方仰望而來。不是雲珩是誰?
隔得那麼遠,虞秋卻覺得他的眼神像薄冰下的湖水,有點冷,有點沉重,還在深處藏著點兒不讓人看見的溫柔。
雲珩踏入小築,身影不復得見。虞秋轉身回屋,在他上來之前斟上了薑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