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貨棧的事情您沒跟她說清楚?怎麼您一說,他們就立刻先去跟里正說了?”
孟婆子哼道:“她一直都是個心眼兒多的。難說不是我跟她扒拉了一遍開貨棧的好處,能賺錢她才鼓搗她男人去的呢。邱財迷,沒點好處能輕易答應她?況且兩人……那副眉來眼去的樣兒,難不成我們眼睛都是瞎的?”
孟婆子說的那位里正,喜妹沒見過,早兩年就得熱症死了,如今是他堂弟當。喜妹還是覺得蹊蹺,雖然看著眉來眼去,可師父畢竟沒有真憑實據,再說如果真要那樣,難道她男人就沒個反應?
不過好在知道了師父的心結,然後想辦法在宋寡婦那裡解開就是,如果事情真是師父說的那樣,那自己也絕對不會再為此事出一分力了。
大家忙著準備過年,喜妹的身體舒服了一些,她先讓謝重陽陪她去探望了韓夫人。韓夫人病得有點蹊蹺,之前身子骨很結實,突然就有點中風。結果去韓知魚書房坐了坐,兩人從他口中大體知道了點事情,似乎是韓夫人跟韓老爺大吵了一架,甚至摔了韓一短最愛的古董花瓶,具體吵什麼他沒說,他們自然也不好打聽,只安慰了他幾句,讓他多尋名醫不要著急上火。
韓知魚這些日子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不怎麼出門,見面話也不多,更不像從前那樣針鋒相對活力十足,反而有點低沉。謝重陽他們想他可能是因為母親生病擔心至此。還有彩雲眼瞅著就要生產了,家裡這一攤子事情如今都壓在他這個從前四體不勤的大少爺身上,怎麼都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
喜妹他們告辭的時候,韓知魚對謝重陽道:“重陽若無事,過兩日想請你幫個忙。”
謝重陽笑了笑,“韓少爺但說無妨,重陽如今在家,左右無事。”
韓知魚想了想,“那就好,我母親想請你來幫她算算賬。”末了又加了句,“她說你帳頭比別個好。”
謝重陽謙虛了兩句,又讓韓知魚保重,他們先家去。
韓知魚已經讓小白去套了車,說送他們。喜妹笑道:“不用,如今我一直窩在家裡,難得出來走走呢。”謝重陽扶著她兩人步行而去。
看著他們相扶的背影,韓知魚站在門口,呆立半晌,直到小黑提醒了他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十幾天下過的一場雪如今向陽面已化盡,背陰的地方卻還有厚厚一層,表面落了灰塵結了冰粒子,硬邦邦的。喜妹一時興起,穩穩地走上去踩幾個腳印。
謝重陽難以掩飾自己的緊張,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喜妹朝他莞爾一笑:“小九哥,你來,我們一起踩,來踩一副踏梅圖吧。”
謝重陽讓她踩一朵盛放的梅花便站在那裡等他去踩剩下的,平日文靜內斂的他,被喜妹感染地也歡喜雀躍起來,踩了枝幹踩梅花,末了還要添一窩喜鵲。
兩人笑聲清亮,倒惹得路過的人扭頭張望,笑著跟他們打招呼。
喜妹腳上穿的是謝重陽從州里買回來的鹿皮小靴,雖然貴點,但是防雪防滑是極好的,在雪裡踩了這半日,她倒覺得熱氣騰騰的。
“二叔!”謝重陽看到路邊一人滿臉不悅地瞪他們,忙作揖請安。
喜妹忙也斂衽施禮。
謝二叔一臉惱意,板著臉哼了一聲,“重陽,如今你怎麼也是秀才,光天化日之下縱妻嬉鬧,成何體統?以後若是做了官,今日之事被有心人記下,來年告你一狀,都能當做收拾你的把柄。”
喜妹要保持愉悅心情懶得跟他囉嗦,躲在謝重陽身後做了個鬼臉,誰知道謝二叔便看見,愈發生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謝重陽笑吟吟道:“二叔誤會,您侄媳婦因為懷有身孕,加上平日勞作辛苦,難免會太悶,今日去韓家拜訪,她太過省儉不肯僱轎,恰好順路看到這雪,便停下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