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也是琴樓這個角色身亡的那場戲。
琴樓為了救許霆夜,替他擋下致命的那一顆子彈,死在了他的懷裡。
如果演得好,這場戲很可能成為經典,即便琴樓這個角色在整部劇裡的分量不重。但這是他這個角色最高光的時刻,除了艾長樂自己,導演鄭巳也十分重視。
「鄭導說,讓你接下來這三天待在酒店裡,不許出門,也不許見卿哥。」
祝權把兩大袋零食搬進房間,還把自己房間放的書籍也統統抱了過來,一一擺在艾長樂桌上。三天的時間,哪兒也不許去,需要很多東西來消磨時光。而祝權能想到的,只有零食和書。
艾長樂倒覺得沒什麼,抬手一揮:「權哥你別這麼緊張,只有三天嘛,而且還有手機和電視呢,沒事兒。」
祝權拉了張凳子在他面前坐下,「我倒是不擔心你的心態。」
他拿過床頭櫃上的劇本,翻到琴樓殞命的那一頁,白紙黑字,只有三行,臺詞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臺詞越少,對演員的考驗就越大,這意味著艾長樂要在好幾個無聲的鏡頭裡把角色的感情傳達到位。
「我擔心你到時候該怎麼演。」
祝權的擔心不無道理,演戲不是寫劇本,不是在房間裡憋幾天可以出來東西的。它需要交流。
「其實,我大概猜到鄭導為什麼讓我關三天禁閉。」艾長樂的小臂枕著後腦勺,臥在長沙發上,兩眼望著天花板。
「說說看。」
「他知道我喜歡卿哥,不亞於琴樓喜歡許霆夜。」
他的腿搭在沙發的扶手上,腳在半空閒散地晃著。
「這幾天我看不到卿哥,也聽不到卿哥的聲音,肯定會抓心撓肝的。想看看喜歡的人卻沒有機會,這就是琴樓的心情。他半年沒見許霆夜,這次冒著生命危險去見他,中間肯定嘗遍了思念之苦。更別提他中了彈之後,躺在許霆夜懷裡,知道自己以後也見不到他了。那種思念,絕望,和對愛人的不捨,他體會得太深了。」
祝權聽得分析得頭頭是道,點了一下頭,合上劇本,「看來,是我庸人自擾了。」
艾長樂仍舊望著天花板,彷彿那裡有朵花,「權哥,我其實挺期待三天後我會演成什麼樣子,真的,我還沒試過這種方法。」
祝權起身,把凳子放回原來的位子,望向酒店不遠處那支正隨著風輕微搖晃的鞦韆。
「我也很期待,加油。」
聞卿知道這訊息的時候是在下午,當時他剛拍完一段戲,得以休息一會兒。鄭巳將這件事告訴他,並特意叮囑他這幾天不要去找艾長樂。
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收到一條訊息:
「我管好自己,你也管好自己。」
後面還配了一個頭戴紅巾的奮鬥表情包。
聞卿勾唇,打了一行字:「好。三天後見。」
訊息傳送出去,螢幕上卻赫然出現了一句話:
「訊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嗯???
居然把他刪了???
聞卿愣在原地——這就已經開始了?
腦中忽而回想那天艾長樂在車上跟他說的話:「卿哥,你信我,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的。」
神色驟然變軟,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
為期三天的「禁閉」開始了。
第一天下了雨,天色昏沉沉的,似籠了一層灰色的霧。艾長樂靠在床頭,盯著窗,看它被飄過來的雨滴一點一點打濕。原本玻璃上有灰,雨水粘上去是灰色的。但後來雨勢漸大,水滴匯聚一起能夠成汩留下,將上面的灰塵都沖洗乾淨。之後,窗戶便彷彿用報紙擦過一般,乾淨到能夠看清上面流淌的水紋。
他想起聞卿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