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也是在外頭四處打點。”
又對老太太和另一個年長些的媳婦叩拜行禮道:“少爺還在四處奔走,想要救親家老太太和親家大奶奶一起出去,請二位放寬心。”
那年青的媳婦一聽卻變了面色,道:“不能把娘和大嫂一起救出,我豈能獨自厚顏偷生,如何對得起我可憐的夫君……”說著已是雙目淚漣漣。
那姚家大奶奶也以袖角拭淚,道:“我孃家早已遭了難,如今夫君兒子俱無了,二弟妹已經被孃家救回不說,三弟妹你若是能將娘救出,倒是不必管我這不祥之人了,只要能照顧好娘餘年,我已是無所牽掛……”說著聲音哽咽破碎,令人不堪睹聞,引得老太太也是老淚縱橫。
姚家三奶奶更是在那裡泣不成聲,只是不肯走,最後是衙役催促,老僕求懇,又加上老太太大奶奶也在催促她,方才一步三回頭地掩面去了。
到了第三天,情況更加緊急,那姚家老太太已似出氣多入氣少,而大奶奶也似痴痴呆呆起來,有時竟不知道去照顧老太太。
陸蕪荷似乎獨自無法抵擋心中的孤獨恐懼,時時依偎到陸蕪菱身邊,有時憂愁無限地求援說:“二姐,我們怎麼辦?”
陸蕪菱只得沉默。
她的母族幾乎不曾見面,不要說那麼遠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會不會來贖買她也難說,就算想來贖買她,也是趕不及的。
一開始那衙役說,三天無人贖買,便要發賣的,而且只怕不是正經去處……
事到如今,果真只能聽天由命麼?
到了第三日傍晌,有肥頭大耳,忘了姓什麼的衙役“哐當”一聲開啟牢門,說:“陸蕪菱,有人贖買。”時,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陸蕪荷猛然抬頭,水淋淋的美目裡是震驚也是哀懇,甚至還有恨意。
陸蕪菱緩緩抬頭,看著那衙役慢慢道:“差爺,不知道我是被誰買了?”
不會是母舅,那麼,會不會是長姐呢?陸蕪蘅遠嫁河東,似乎沒那麼快趕來……又或者,是方微杜嗎?
陸蕪菱心中微微一跳。
方恆方閣老的兒子,在京都聲名遠揚,被盛讚為“魏晉遺風,竹骨玉姿”的方微杜,對陸蕪菱一直有些殊意。
陸蕪菱七歲時便能詩,九歲時寫出“再擬恨賦”,名動京師,方微杜成名也早,卻還是比陸蕪菱晚些,他十三歲作“隱山松泉吟”,得到許多當世大家的盛譽。他比陸蕪菱大五歲,當年陸蕪菱寫了“再擬恨賦”的隔幾天,他便專門作了詩襄贊。
驚才絕豔四個字,放到方微杜身上似乎並不過,他年紀稍長,便因容貌俊雅、風姿灑脫、才華過人成了京中不知多少貴女的深閨夢中之人,他卻持身甚正,從不沾染女色,對那些傾慕他的貴女們也素不假辭色。
一襲白衣纖塵不染的方微杜,似乎覬覦他也是種罪過。
唯獨對陸蕪菱,方微杜從來不掩飾其欣賞,陸蕪菱有了什麼佳作,他甚至能當街攔住她的座駕,隔著馬車簾子送上自己的唱和之作,或者請她聽自己一首新的琴曲。
一開始,也有人笑話過,甚至說方微杜彈的莫不是鳳求凰之類的混話也有,後來因為方微杜一派光風霽月,陸蕪菱也淡然自得,連那當面笑話她的貴女都被她以平靜無波的淡淡目光看得自慚形穢了,後來連方微杜公然送陸蕪菱好紙好墨好書,也沒人認為他倆私相授受。
所以,之前陸緯從來不操心二閨女的婚事,在他心目中,方微杜已經是他半個女婿了。
這次貪墨案關涉派系之爭,牽涉之廣,開朝以來罕見,陸家遇這等事,方家也沒好多少,方恆罷官,方家整個被遣回原籍,按理說,此時他們是顧不上自己的……
“是羅將軍買了你,”那胖子衙役瞥她一眼,“以後你就要自稱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