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應欽這麼說未免有故作鎮定安撫部下的嫌疑,但這麼做的效果卻是非常明顯,參謀部的上校們見總參謀長毫不驚慌,甚至還要親自去南京城頭檢視情況,也都紛紛恢復了常態,表示要隨何一同上城。
“大夥都各就各位,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去去就回。吳委員的五十七師就在揚子江邊,小鬼子想進城也得看看他們答不答應。”
說到五十七師,何應欽突然產生了一種極為奇怪的感覺,心裡莫名其妙的就踏實下來。
南京城頭,黑雲壓城,天陰的可怕,一場傾盆大雨隨時便會瓢潑下來。遠處揚子江邊,一艘龐大的日艦遊弋著,桅杆上呈放射狀的海軍太陽旗顯得格外刺眼。
城頭上計程車兵們雙目赤紅,多少同袍葬身在這炮口之下,五十七師計程車兵們絕不會忘記日軍艦炮炮轟淞滬鐵路防線時的慘狀。吳孝良在第一時間便接到了關於日艦的資訊。
經過觀察,偵察兵確定,這不過是日海軍的一艘巡洋艦,震懾意義大於實戰意義,這樣一艘單艦無法摧毀南京城防。聽到這種分析,很多人包括李澤軍都明顯鬆了一口氣,因為在陸地上五十七師絕不怕與日軍硬碰硬拼命,但在水面上**隊卻是連一戰之力都沒有。
日艦開到國國都腳下耀武揚威,**隊竟然毫無辦法,深深的恥辱感瞬間爬上吳孝良肩頭。決不能放任日艦大搖大擺的開到南京城下,再大搖大擺的撤回去。
“謙亭,五十七師防區內的要塞炮保養的如何?”
“央軍白瞎那些個好東西,要塞炮在咱們五十七師手又煥發第二春,打江的鐵大個兒沒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操炮的炮兵訓練嚴重不足,準頭上可能會差很多。”
吳孝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能開炮就好,命令要塞炮準備,目標江日軍巡洋艦,十分鐘內發射,擊沉為止。”
李澤軍眼睛裡一亮,原本他以為吳孝良只想給日艦一個警告,卻沒想到是這麼痛快的命令,直接擊沉。以往國政府應對外軍挑釁時都是極力剋制,哪怕自己吃虧也不想將外軍得罪的狠了,只為防止爭端擴大。
何應欽的黑色轎車堪堪抵達南京城下時,大地突然毫無徵兆的震顫了起來,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大炮聲。率先下車的參謀當時嚇得腿一哆嗦,竟絆了個跟頭。何應欽也是心頭突的一緊,一時間心也沒底起來。腳下卻加快了度,下車踏上城牆石階。
城上卻爆出了一陣歡呼之聲,
“打了!打了!”
隨即又是一陣失望的可惜之聲。
何應欽納悶,什麼打了,城上士兵為何歡呼?
隨著他登上城頭,遠處江面上的一幕給了他答案,竟是要塞炮正在衝日艦開火。再看到吳孝良早已經站在城頭上,便什麼都明白了,一定是他命令要塞炮開火的。
原本按照他的打算,是先了解一下情況,然後派人與日艦接觸,協商談判,把衝突控制在最小的限度範圍內,現在倒好,要塞炮開火,再想談判已經絕不可能。不禁搖頭,吳維魯莽,要將黨國拉入對外戰爭的深淵嗎!
吳孝良似心有所感,回頭發現何應欽竟然親自上城來檢視敵情,心不由一陣叫好,何敬之雖然工於權謀,但也不是個膽小之人,否則也不能在國民黨內屹立二十餘年不倒,的確有他的過人之處。
“何總參謀長來的正好,孝良請您看一出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戲!”
何應欽則虛應笑道:“維好雅緻,兵臨城下,坐看螻蟻如遊戲,直如羽扇綸巾諸葛孔明啊!”說罷,臉上笑意越來越濃,濃的像抹了蜜。
李澤軍卻看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所謂口蜜腹劍不外如是吧!
“轟——”
要塞炮再度開火,炮彈出膛後的震耳欲聾,比之城下更加清晰直觀,何應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