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連忙跟著,道:“這個時辰了,爺明兒請早吧。”身前的男人頭也不回,一道珠簾噼裡啪啦的交叉撞擊著,將他隔在外面,子乙本能的向後一閃,沒被珠簾打到,卻被主子爺的怒火震懾到了。
他跟在這位爺身邊多年,還真就少見他發洩真實情緒,唯獨遇到那個女人,早在西北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這是不是就叫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澹臺瀟進宮直奔荷袁殿,老祖宗的正殿還亮著燈,顯然也是因為有事還沒歇下,他往東殿看了看,隨手抓了個內侍問,“帛姑娘此時在哪?瘍”
那內侍挑著燈一看是親王,連忙跪下請安,“回維親王的話,帛姑娘才從這兒出去,想必是回東殿了。”
澹臺瀟眯了眯眼睛,黑夜中那雙狹長的眸子尤顯鬼魅,直把偷眼看他的內侍嚇的一哆嗦,他沒工夫理會一個內侍的不敬之舉,抬步去了正殿見老祖宗,與老祖宗談了一個時辰才出來,子乙正問要不要去東殿,人已經朝著東殿去了,子乙邊跟著去邊無奈的搖頭。
此時,添香已經躺下了,隔著半透的羅紗床帳,那上面繡著的雙面蘭草彷彿交織重疊的思緒,煩躁的讓人想動手扒開,她瞅了兩眼便煩悶的狠狠閉合了眼睛,才翻了個身,突然感覺屋裡亮起了燈,她回頭,恰帳子被撩開,澹臺瀟妖魅的臉突如其來的放大在她眼底,嚇的她汗毛都豎了起來,輕呼,“啊!”
澹臺瀟沒想到會嚇到她,一愣,馬上向後退了兩步,剛才他先進了屋,一干下人這會兒才魚貫而入,見到這種情況也都愣住了。
自從答應澹臺霽立後的事,添香這東殿就換了一大批僕從,眼見進來的大多是面生的奴才,她只覺得眼角猛的抽搐了一下,連忙強做冷靜,換上一副笑容淡淡、客套疏離的樣子,一抬手將床帳放好,隔著羅紗端坐在榻上,緊著乾嚥唾沫,放慢語速的故作平常道:“王爺怎麼這麼晚了還來看老祖宗,您放心,有我侍候著老祖宗,老祖宗的頭痛病無礙的。”
她四兩撥千斤的把話引到了老祖宗身上,明確的把她與澹臺瀟的私人關係拉開,為了陸昭的安全,她不得不‘潔身自好’,誰知道這屋裡有多少澹臺霽的人?
澹臺瀟眸光一閃,頓了頓,雖然隔著簾子卻能感受到她的焦慮,他不知道這裡面發生了什麼會讓她答應嫁給澹臺霽,可不論什麼原因,都讓他十分的不爽。
“咳……”急著等他配合的添香不由的清了清嗓子。
澹臺瀟不鹹不淡的一笑,轉身隨意的坐下,一抬手,“老祖宗說你這兒有新貢的葡萄酒,不如你割愛,勻本王一罈。”
果然上道,添香暗暗鬆了口氣,忙吩咐道:“快去取!王爺稍後。”
自有下人去取,餘光裡有一道窺探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自己,添香扭頭去尋,卻見玉彩快速的偏開臉去,樣子有些鬼祟,她心頭一動,也沒多看,不著痕跡的看向別處。
結果她一轉過來發現澹臺瀟也正用一副探尋的目光鎖著自己的眸子不放,她臉一熱,為自己的再度食言而慚愧,垂下眼簾,祈禱著時間快點走,下人能快點把酒取來,好讓這個男人快點離開這裡。
她的祈禱得到了老天的垂聽,不一會兒取酒的人就把事辦妥了,澹臺瀟身旁的子乙接了過去,澹臺瀟本人卻還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添香就怕他這種專注的刨根問底的態度,好像能把一個人心底的秘密掘地三尺的挖出來。
幸好還隔著床帳,不然她真要臉紅脖子粗的大喘氣了。
這時有人走出來開腔,“王爺,宮門該下鑰了,您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
澹臺瀟扭頭瞅了眼,添香也尋聲望過去,一見是玉彩,她不由自主的鎖緊目光,玉彩似乎是沒想到澹臺瀟會這樣大赤赤的盯著她看,姿容姣好的臉漸漸泛紅,說話也沒剛才底氣足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