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御天心下一窒,眸光如海浪翻湧,緊緊一縮。
葉楚月太極雷霆的精純正宗,竟不在屠薇薇和蕭離之下。
只是她行凡人之道,並不專修,便有所弱化。
而讓權御天難移接受的是,葉楚月竟能夠一眼看出孫長垣這些人淬體的古怪,還能解開這份假象。
權御天陡然就有了慌張之感。
從兇獸出現,哪怕被咬斷了一條臂膀,他都沒這麼的驚慌。
站在葉楚月的對立面,就像是選擇了一片深海,慢慢地沉溺其中。
又好似鈍刀子割肉,雖不能一刀見骨,直接斃命,卻把折磨摧殘的週期拉長。
宛若陷入了夢魘的桎梏,被大海之水給徹底地吞沒掉。
四周眾人,無數雙眼睛,包括那群充滿了好奇的兇獸,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孫長垣等人。
只見原王宮三十二軍計程車兵們,七歪八斜地倒在血泊裡蠕動扭曲著身體,滾來滾去,並且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聲。
他們的面板之上,一條條黑色的雷霆,勾出了毛孔裡的毒蟲。
一條條毒蟲從眾人的體內爬出。
每爬出一隻,年輕的生機、蓬勃就會消失幾分,如同面板隨著衰老,實力跟著倒退。
乍然看去竟還不如從前在王宮時的狀態和境地。
“嘶——”
“咦~~~”
一顆顆巨大腦殼湊在一起往下看孫長垣的兇獸們,被這陰暗爬行的血腥毒蟲之景給嚇得倒抽冷氣,齜牙咧嘴的頓感噁心,全然忘了自己還是讓人族誠惶誠恐的兇獸。
兇獸們齊齊往後退了半步,生怕那毒蟲爬到自己的身上。
直到毒蟲完全從孫長垣以及三十二軍士兵們的身上爬出,這些人不再是年輕的容貌,如耄耋之年般白髮蒼蒼,目光無神,瞳仁都成了破敗的灰色,痛苦的殘餘使得臉部以及身上多處的皮肉還在痙攣。
孫長垣耷拉著腦袋,看見自己雙手上猶如老樹的褶皺以及垂下來的白髮,發出了沙啞地慘叫聲。
他抬頭看去,只見昔日猶如手足般的弟兄們,都滿頭白髮披散在胸前背後,正是垂暮的老態,極其陌生。
若非是還穿著有標識性的甲冑,就算放在人群裡孫長垣只怕一時半會兒都認不出來。
士兵們俱都反應過來。
悲慟、懊悔、憤怒、絕望。
交雜著各色情緒的低吼聲,猶如叢林裡的野獸,此起彼伏的響起。
“怎麼會這樣?”
孫長垣顫抖著臉皮,淚水往下流。
他張開了顫顫巍巍的兩隻手,左看右看,陷入了無望的深淵。
許久——
他終於仰頭朝上看去。
楚月俯瞰著他。
“看見了嗎?”
“正是這些毒蟲,造成了你強大的假象。”
“從而,讓爾等興奮過頭,血脈僨張,短時間內察覺不到毒蟲沿著五臟六腑、四肢百骸和二十四筋脈侵蝕掉你們元氣的苦痛。”
“毒蟲汲取了諸位的蓬勃,直到諸位成為乾屍。”
“毒蟲內的力量可迴圈往復的利用,若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鍛造成丹藥,能助修行者們實力強大。”
“而諸位這些乾屍,也能用來餵養兇獸。”
“孫長垣!”
“三十二軍的諸位!”
“不,王宮內的每一位。”
“本王知曉,本王下界而來,空降為雲都之主,諸位心有不滿,洪荒三界,武道文明皆不同,如同青階,一階壓一階,地上野草就不該長成岑天之勢!然!三界修行者,同為洪荒人,中界也好,下界也罷,誰也不卑賤,誰也不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