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傾大師?
小僧人的話叫楚月把注意力都從北境王的丹藥寶箱裡給抽了回來。
腦海裡仿若出現了清水湖畔的老者身影。
那個人,是懷傾大師……
她的外祖母?
楚月微抿唇瓣,眸底光澤湧動,就連神情都柔和了許多。
就算是殺伐果斷的鐵血之人,提及親人,也會放下那一身暴戾。
小僧人見楚月不語,愣了會兒。
臨近他走出青音寺即將來北境驛站的時候,懷傾大師才將他攔住,讓他順道轉告一聲葉總司。
雖然他不知懷傾大師何時與這位葉總司相談過。
此時此刻,驛站大廳內,便看四周,都是驚掉下巴的聲音。
眾弟子們聚在一塊兒,竊竊私語地討論著:
“適才那青音寺的小僧人說,懷傾大師沒空見自己的外孫女和女兒,如今卻有空與葉楚月相談甚歡,這是何意?”
“那還用說嗎,人家懷傾大師哪是沒空,只是不想見慕祭司母女罷了。
”
“虧我還以為她們和懷傾大師同為家人,深受懷傾大師的看重,原來這倆人在青音寺待一整日,不是與懷傾大師敘舊,是不請自去。
”
“是啊,要不是有這小僧人來傳話,我還信以為真。
”
“……”
那些議論的聲音,即便刻意地壓低,葉薰兒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葉薰兒緊低著頭,望向自己軟靴前已經摔裂的流蘇步搖。
一雙手,緊攥成拳,尖銳的指甲深深地鑲嵌進掌心的皮肉裡。
她的外祖母,把她拒之門外,卻自降身份與葉楚月推心置腹?
葉薰兒萬分接受不了自己所聽到的。
她還以為,外祖母和北洲慕府那群該死的男人不一樣。
原來,都是一樣的該死啊!
葉薰兒眼眶越發的紅,睚眥欲裂,猙獰陰翳。
“葉總司?”
小僧人見楚月久久不語,低聲喚了一聲。
楚月眸色清明,淡淡一笑。
她將懷裡的丹藥寶箱順手放在了榮太后的手裡。
榮太后:“……”
隨即,楚月朝小僧人作揖:“勞煩轉告大師一聲,晚輩聽君一言,茅塞頓開,定會如期赴約。
”
小僧人瞧著楚月,倒是喜歡。
至少她不會在青音寺作威作福,摔了寺裡上好的茶杯。
“小僧這便回寺轉告。
”
小僧人兩手合十,退身離去。
楚月想到與懷念傾大師的交談,不再作困獸之鬥,倒也算是豁然開朗。
至少她清楚,她所沾染的鮮血,殺孽,不會影響她和懷傾大師的相認。
若母親早些甦醒,她便能早些把外祖母從青音寺裡接出。
想至此處,楚月便鬥志昂揚,心情歡愉盎然。
只是一扭頭,就看見榮太后幽怨的臉。
老人家抱著沉重的丹藥寶箱,頗為哀怨地望著楚月。
她就說吧。
打潑婦的事,這丫頭得記一輩子。
楚月眉開眼笑,滿臉的欣然,也不為難這老人家了,伸手將箱子拿了回來。
燕南姬等人卻是驚掉了下巴。
想來,能讓白洲榮太后當一回侍從做粗活的,恐怕就只有眼前的這位爺了。
此事若是傳去了白洲皇室,只怕會把皇室子孫給驚得懷疑人生!
“葉總司!”
北境王的侍從見楚月要回驛站住處,連忙出聲喊住。
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