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傳來了一條資訊,本是無意間去看的,本是可以落筆後再看的,可偏就是胡蝶看了它。
“這幾天,我媳婦一直跟著我,我沒有辦法給你打電話,等我有時間,去你學校看你。勿回。”
也許這,就叫作宿命。
“對不起,我不簽了。”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讓胡蝶推掉了這麼一份多少學子夢寐以求的工作。廣州,終究是距離A市太過遙遠。
看著螢幕上一行行的字,胡蝶把手機依偎在了心頭,嘴角不禁上揚了一絲笑容,她,終究是想留在他身邊。
好幾天的疲於奔波,好幾天的心力交瘁,這陣子都沒有好好的去看一下朋友圈了,胡蝶拿出手機,點開穆狄的頭像,相簿更新於四天前,那是穆狄帶著他媳婦出去玩的照片,照片裡有山有水,穆狄身邊的那個女人生得好美,穆狄的臉上,笑的好甜。不知為什麼,竟是這般的失落,莫名的空虛湧上心頭。
那條簡訊之後,又是半個多月的音訊全無。胡蝶不敢打電話,她怕那邊又是一下子結束通話來電,更害怕那邊傳來的是那句“有事,掛了。”
錯過了那一次的機遇,找工作變得更加的困難,建築單位的招聘本就不是天天有的,加上有很多的公司已然招夠了人,胡蝶的心變得不安起來,著急,著急,多想一通電話聽聽穆狄的安慰,可是,她不能。
N大今天有一場D建子公司的招聘會,坐在去往N大的公交車上,胡蝶漫無目的的看著窗外,手指在車窗上畫來畫去。穆狄拉著鏡顏的手在街邊的小商販買著水果。鏡顏手裡拿著一支棉花糖,把棉花糖輕輕湊到穆狄嘴邊,穆狄輕咬了一口,不經意一個回頭。胡蝶忙把頭扭了過去,看著黑漆漆的車地面,我究竟在躲什麼?
上天垂憐,終是趕上了D建的末班車。胡蝶的專業,在全國只有三十個名額,就連胡蝶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就是這三十人中的一個。看著協議上三個可供選擇的工作地點,胡蝶的手在A市上方徘徊了好久,但終究還是在上海的方框裡畫上了對號。
一份絕望的情,最好的結局便是離開,那樣,即使你不來看我,我也能騙騙自己說是因為你離得遠。
穆狄就這樣消失了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直至胡蝶的大四上學期結束。甚至年三十兒,穆狄都沒有來過一條祝福的簡訊,即使只是普通的朋友,也不至於淡漠至此吧?也或許,若只是一個普通朋友,胡蝶會收到穆狄的祝福。可胡蝶偏偏不是。
翻弄著手機裡的通訊錄,祝福簡訊一條一條的發,胡蝶終是繞過了穆狄二字,不是賭氣,而是不敢,而是不能……
三月的暖陽照耀著整個大地,白雪化盡,端莊妖嬈。日子總是這麼週而復始,胡蝶每天往返於學校與學生的家;日子總是這麼不可預期,胡蝶在導師的辦公室接到了穆狄的電話。
孫老師在辦公桌前詳細的講,學生圍在周圍認真的聽,畢竟畢業論文,大家都是第一次接觸。胡蝶手機倏地響起,一眾目光齊齊投來,老師風趣的調侃,胡蝶不好意思的說笑,可正當“馬上關了”四個字出了口時,卻看到了螢幕上閃著的是穆狄的名字。胡蝶把手點在了螢幕上,終究還是划向了接聽。
跑到走廊裡最不起眼的角落,胡蝶對著話筒,低沉,失落,“喂……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丫頭,想我沒?”電話的那邊依舊是那充滿活力的聲音,彷彿這近半年的別離都不曾存在。
“剛回學校的時候想,找工作的時候想,現在,不那麼想了……”胡蝶語氣依舊是那麼的淡,那麼的沉,她在猶豫,她在迷離,她不知道該是用什麼樣的語氣。
“等我有空去學校看你。”
聽著這句話,陌生又熟悉。胡蝶靜思慢語,“我已經等了你半年,不想再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