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夏臉色很難看:“她的手這麼冷,為什麼就穿了這麼兩件衣服?”
“我進去拿……”那女人說著就要往臥室走。
遲夏的聲音又涼了幾分,她站起來:“我去,你出去,如果不放心,可以讓你老闆親自來盯著我。”
女人有點為難,但還是出去了。
那女人一出去,楊淑君抓著遲夏的手用力,用目光提醒她,這裡不方便說話。
遲夏會意,很快從臥室給她取了厚衣服出來穿上,握著她的手無聲地說:“罵我。”
面前是她心心念唸的孩子,是她這些年活下來的精神支柱,楊淑君哪裡捨得罵她,她撫摸著女兒的臉,嘴上用同樣不怎麼順暢的語氣說著讓她滾蛋。
母女倆的獨處時光並沒有多久,剛才那個女人重新進來,手上端著早餐:“夫人該吃早餐了。”
這次遲夏也沒生氣,她端了粥碗想給楊淑君喂,但楊淑君依舊很討厭她,粥碗被打翻,滾燙的粥灑在她的褲子上。
遲夏將碗一扔,對女人說:“再換一碗來。”
她推著楊淑君去洗手間換衣服,在那個狹小又安全的空間裡告訴楊淑君:“媽,你聽我說,不管這兩天發生什麼都不要擔心,我馬上就可以帶你出去,任何事情都不要擔心,知道嗎?”
楊淑君點著頭:“媽媽知道,我什麼都不怕。”
“就算有人告訴你我死了,你都不可以擔心。”遲夏叮囑她:“你只需要相信你的女兒。”
楊淑君遲疑了一瞬,她堅定地點頭:“好。”
洗手間的東西又噼裡啪啦掉了一地,兩個人算是出了口心裡的氣,遲夏推著楊淑君出來:“那我有時間再來看您。”
楊淑君臉色冷淡,不言不語。
遲夏嘆了口氣,站起來對那個女人說:“好好照顧她,麻煩了。”
那女人鬆了口氣,發誓自己一定好好照顧楊淑君。
遲夏剛出了門,就有人等著她,說是老K叫她過去。
和昨晚一樣,遲夏下樓後被蒙上了眼罩,被人一路帶著到了某個充滿藥味的地方。
那個味道對她而言遙遠卻又熟悉,有人取下她的眼罩,她看到屋子裡的試驗檯。
昨晚那個夢讓遲夏很不爽,她透過單向玻璃對外面的人說:“天氣這麼冷,總不能我長這麼大了還捨不得給我墊個軟和點的褥子吧?”
遲夏直接坐了下來:“還想讓我冷不丁地躺上去?做什麼夢呢。”
沒多久,老K派人送來了褥子,他們鋪好褥子,遲夏才慢吞吞地躺上去。
有人進來,給她注射了藥物,將她的手腳禁錮住,開始拿著那些連線線往她的腦袋上弄。
遲夏十分坦然地盯著他們看,但這個眼神在別人看來似乎有點駭然,意識慢慢昏沉的時候,遲夏看到老K也進來了。
突然的疼痛填滿感官的時候,遲夏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反應激烈了。
長久以來,她所經受的教育和訓練,以及那些記憶帶給她的忍耐力,已經足夠讓她在此時此刻承受這一切。
她不願意做這個世上的英雄,但她很喜歡壞人自以為拿捏了一切後被反殺的驚愕。
她遲夏,還是很喜歡為這些人制造一些反轉的。
痛苦在她的皮肉裡張狂地叫囂時,她放聲大笑,這聲音聽在老K耳裡十分受用,在他看來,這不過是遲夏可憐的自尊心在作祟而已。
遲夏卻想,狗東西,我要打的你滿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