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主人那裡咬了算什麼呀,人家只是一條魚,主人你會原諒魚的對不對。
可是他並不知道,這一夜景王有要事回了宮外的王府,他一直等得都睡著了,也沒能等來景王。
清晨,景王踩著朝露趕回景泰殿。
王喜領著一堆內侍為他更衣,景王抽空看了一眼青花瓷魚缸。
自從被小鯉魚咬過之後,景王就覺得這魚有些蔫,且這個蔫據他觀察,是有針對的,只是對於他,王喜過去就是搖首擺尾,他過去只有一叢水草。
景王有些生氣,難道被咬的不是他,他都沒如何,這魚竟還無視他?
景王也不是省油的燈,想著要和這條魚算總帳,立立規矩,一條條已都寫了下來,就準備交給王喜去辦。
倒不至於斷水斷糧,他對自己的魚沒這麼殘忍,就是讓這條魚吃點苦頭,免得這魚活泛過了頭,又給他惹禍。
其中有一條,是將乾清宮撿來的那顆珠子,裝在一隻水晶瓶裡密封,再把水晶瓶安放在魚缸裡。
景王知道小鯉魚十分想要這顆珠子,就偏不讓它得逞,只讓它看,磨一磨它的性子,叫它知道,這世道不如意十有八九。
「殿下,您……您這番苦心,小東西能明白麼?」
王喜很無力地勸說景王,其實王喜更想說,小東西只是一條魚,這麼深奧的道理,肯定不會懂。
可是景王堅持如此,對於要做的事肅然點頭。
王喜:「……」
王喜拗不過主子,只好去做準備。
景王更完衣,來到魚缸前,發現小鯉魚竟沒有躲起來,也沒有藏在白石床上,而是睡在了一排得整齊的魚食上。
景王:「……」
景王一時間差點以為有人苛待這條魚,這魚都開始屯糧了。
小鯉魚不一會兒醒了,先左右看了看,發現魚食還在,抬頭看又發現了景王,高興地轉起圈圈。
不對不對,李魚甩甩頭,差一點就條件反射跳了海草舞!
李魚在水裡,努力低了低頭,魚鰭太短,沒辦法作揖,李魚只得放棄拱魚鰭,改為將魚食,一顆一顆叼到景王面前,再一次低頭。
景王:「……」
王喜驚道:「殿下,小東西……這是什麼意思呀?」
景王從小鯉魚排的一排魚食,看到了小鯉魚不停點著的腦袋,看了很久,也揣測了很久。
這是求饒,是討好,還是別的什麼?
不管是什麼,魚食彷彿……是要他吃。
人當然不能吃魚食,景王為這條魚奇怪的想法,勾了勾唇。
王喜見他似在深思,不敢貿然出聲,之前吩咐去做準備的內侍過來稟告,王喜試著輕聲喚道:「殿下、殿下……夜明珠已按您的意思裝入水晶瓶中備下了。」
景王原本示意王喜,會由他親自將珠子連同水晶瓶沉入魚缸,作為對小鯉魚的懲罰。
王喜這一次喚了半天,景王才回過神來。
王喜手裡,正拿著裝了夜明珠的水晶瓶,這隻瓶子十分牢固,瓶口又用蠟封住,一條魚是絕不可能開啟的。
看著魚缸裡朝他一個勁吐泡泡的魚,景王遲疑了一下,拉住了王喜。
王喜不明所以,景王已從他手中奪過水晶瓶,拎到魚缸上方。
夜明珠的清輝即便隔著水晶瓶,也很明亮,瞬間灑滿了魚缸。
李魚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馬上就看清楚,這是他夢寐以求的皎皎明珠。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是不是在做夢,都放棄了支線任務,景王竟又把夜明珠拿出來了。
李魚可還記得上次莽撞的結果,不敢再亂動,乖乖地守在魚缸裡,尾巴有點期待地搖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