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爺爺親手釀的兩壇青梅酒,讓我一定要帶給你。」
葉世子將酒放下。李魚這時想起,書中也提到過承恩公府的青梅酒。
葉清歡的爺爺老承恩公,也便是景王外祖父,曾為每個子女都釀了青梅酒,埋在地下,打算在子女們成家時取出來飲用,這原本是十分風雅之事。景王生母入宮為後,並未在家裡辦喜事,這酒便留了下來,以前是未找到合適的機會給出去,後來孝慧皇后薨逝,便是想送也送不成了……
老承恩公如今也釀起了孫子輩的酒,囑咐葉清歡將自己那份,連同孝慧皇后的份,一併帶給景王。老承恩公近年來身體並不好,一直在承恩公府靜養,輕易不出門,也很掛念獨自住在景王府的外孫。
景王身為皇子,有些話只能意會,葉清歡特意送過來兩壇酒,景王都明白,輕輕撫了撫屬於生母的那壇酒,眼神微漾。
景王又接過喜貼看了一眼,難得沒命人將表弟拎出去,而是讓王喜為葉世子找了張座椅。
葉清歡受寵若驚,連忙坐下,想起一路上的見聞,一點不見外的葉世子問道:「對了,這趟過來,你府裡為何到處都是工匠,是要大修嗎?」
葉清歡親眼見景王府多處都圍上了柵欄,裡頭不斷傳來鑿地之聲,他與景王相交多年,自是知道這人有多冷情,景王府的格局、擺設,景王從不在意,打搬進來之後就沒改過,這是頭一次,堪稱大興土木了。
難道是因他要成親了,景王看著眼熱,也想湊個熱鬧?
要真如此,葉清歡覺得自己還挺美。
景王乜了王喜一眼,王喜上前,無情打碎了葉世子的夢想:「世子爺,殿下這是要給小魚主子做……新魚缸。」
葉清歡:???
原來不是因為他,是因為魚?
沒想到愛犬比不過一條魚,自己也比不過一條魚的葉世子:「……」
「天池,你這也太過了吧?」葉世子忍不住抱怨。
李魚正在景王手邊的珊瑚魚缸裡繼續想著親密接觸,冷不丁聽見有新魚缸,李魚條件反射,立即就興奮地把尾巴甩起來。
一邊甩一邊琢磨葉世子的話,他最近因為掉鱗,都待在景王屋子裡不出來,景王常守著他,他基本沒機會變人,更不知景王府最近在修新魚缸。
若是修新院子,李魚未必知道是給誰,但是新魚缸肯定是給他的,景王只有他一條魚!
嚶嚶,暴君主人雖不rua他了,仍是對他這麼好……
李魚從魚眼睛裡擠出一點水,主動游到景王手邊,魚嘴拱了拱景王的手指。
景王正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地聽葉清歡發牢騷,眼角餘光瞥見魚缸裡遊過來的黑影,來自指尖親切的觸感令他幾乎想都沒想,手掌便覆了上去。
直到將魚尾抓在手裡繞了繞,景王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一時沒注意,他竟把鯉魚精給……
景王頓時有些後悔,以前不知也便罷了,如今知道了還隨便摸魚。
可是魚就在他手心裡滴溜溜地打轉,他不動了,綢緞似的尾巴卻仍在他指間滑來滑去,養魚這麼久,他知道這是小魚高興的表現,似乎小魚……並未介意,或者說,還挺喜歡。
景王緩緩勾唇,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小魚與他一樣,也是希望繼續如此的?
原本他心裡因想起未曾謀面的生母還有一些不快,也被小魚的尾巴捲走了。
景王的手沒再收回,李魚興奮大叫:「嗷嗷嗷,他又rua我了!!!」
葉世子就要成婚,膽子也肥了,自覺受到冷落之後,當著景王的面發了老大一通抱怨,可是一回頭,景王竟在專心致志地摸魚,一句沒在聽,葉世子:「……」
真是夠了,他徹底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