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魚眼裡, 他可是連口吃食都不如的, 定也不如一隻新魚缸吧?
景王踟躕了半晌,決定親自下水去瞧瞧沒良心的鯉魚精, 這時水面上漾出一圈圈的水紋,中間露出個魚腦袋,小鯉魚急急遊了過來。
……還算是條有良心的魚。
景王不氣了,小鯉魚在他腳下歡樂地轉圈圈,景王勾著唇俯身下去, 摸一摸魚的脊背, 小鯉魚突然團成團, 整條滾進他手裡。
……怎麼回事?
景王將魚撈起來,迅速檢查了一番, 怕魚塘修得太急,細緻之處沒規整好,把魚刮傷了。
可是魚看上去好得很, 生龍活虎, 沒有傷痕。
景王想了想先將魚放回水晶瓶, 鯉魚精很順從, 絲毫沒有才從奢華大魚缸裡出來, 就瞧不起水晶瓶的嘚瑟。
景王再帶魚回房,安置在房裡的魚缸中,鯉魚精也沒有掙扎,景王覺得這是仍想和自己住在一起的意思,方才的一點失望,統統都變成了竊喜。
儘管魚形時的鯉魚精說不了話,無法表達謝意,景王也不是為了得到鯉魚精的感謝,對方願意待在自己身邊,這樣就很夠了。
小魚累了一天,景王估摸著很快就要睡著。
可是待他將魚放回去,小魚仍是貼在魚缸壁上望著他,或者亦步亦趨隨著他遊動。
快睡。
景王輕輕敲一敲魚腦袋,聽話的魚竟扒住他的手掌不放。
景王大部分時候能懂鯉魚精的意思,偶爾也會不知魚要做什麼。
過了一會兒,魚自己鬆開,趴到了白石上。
景王也挺累,過去躺在床榻上,不多時便睡著了。白石床上裝睡的小鯉魚一直在聽他的呼吸聲,他一睡著便蹭地遊起來。
景王雖給魚建了超大號魚缸,屋子裡為魚設的茶盞都還在。李魚蹦蹦跳跳,熟門熟路來到景王的床榻前。
今日置在枕邊的是紅色蓮盞,小鯉魚翼翼小心地跳進去。
他不知要如何才能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暴君主人對魚實在太好了,不僅幫魚報仇,還給魚做了超大魚缸,可是魚卻不能為主人做什麼。
李魚默默守了一會兒主人沉靜的睡顏,看著看著魚性發作,就……很想蹭。
不過他也知直接撲上去會糊人一臉水,到底該怎麼辦?
還是像貓狗那樣,小鯉魚撅起魚嘴嘴,他只稍微蹭一蹭主人的臉就好啦。
反正以前也不是沒蹭過,景王正仰臥著,李魚挑挑揀揀選了側臉處最帥氣的那一塊,要啾上去。
景王忽然動了動,李魚連忙躲閃,景王翻了個身,將身體側了過來,最帥氣的那塊被壓在了下邊。
失去目標的小鯉魚:「……」
李魚一臉壞笑,既然壓住,就只好用鼻子來抵了。
小鯉魚張嘴,兇狠地比劃了兩下,可是雷聲大,雨點小,最後親暱地蹭過景王的鼻子,在鼻尖駐留了一小會兒。
嘿嘿嘿,蹭到了,李魚心情舒暢,快活得好似連吃了幾塊桃花餅。
這蹭鼻子其實是個大動作,比蹭臉還要難,李魚伏在玉枕上,得使勁傾斜魚身才能夠到主子的鼻子,一旦失手就會摔倒。
他自詡夠小心,可魚鰭是滑的,玉枕也是,要長時間撐住並不靠譜,李魚才剛蹭完,魚鰭就打了滑,整條魚不受控地往景王臉上砸下去。
啊啊啊好事要變慘事啦!
李魚收也收不住,一著急尾巴用上了吃奶的勁,在離景王的臉還有一寸距離的時候,魚身突然停住了。
確切地說,是魚尾立住了,像牢固的底盤,支撐住了魚身。
……咦?
小鯉魚好奇地望向自己的尾巴,緊要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