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聞言,心頭亦是一震,回首朝他一笑。
李魚胡亂擺了擺手,放下轎簾,擰開水晶瓶的瓶蓋,幾乎是在下一瞬,他就變回了魚。
真的太險了,差一點就沒兜住!
李魚利索地將落在地上的新衣還有魚抱枕收入隨身空間,做完這些之後,他原是馬上要跳入水晶瓶,一隻簪子骨碌碌滾到他身邊。
景王給他買的髮簪,可不能掉了!
這是禮物,李魚捨不得馬上就收,銜住髮簪,帶著簪子一同跳入水晶瓶。
入了水,他用魚身捲住玉簪,魚嘴歡喜地蹭了蹭,這簪子尾部也有一條魚,和他一樣可愛,當時他得到了簪子,沒時間把玩,其實心裡惦記得很。
李魚與簪子玩了一會兒,才將簪子亦收入空間,接下來,他就該想想他和景王的事了。
這輩子,最沒想到的意外就是他喜歡景王,李魚雖反應有些遲鈍,但是一旦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就覺得數日來沉沉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翻了身。
原來極度糾結過後,便是通體舒暢,原來他一切的反常皆是因為他也喜歡他。
李魚傻樂,意識到這個事實有點甜,甜得魚吐了一長串泡泡出來,水晶瓶裡沒別的可玩,也沒假山給他禍禍,魚只能興奮地轉了幾個圈,差一點就衝破水晶瓶。
不行不行,不是要想這個啊啊啊,李魚趕緊打住。
是他既已喜歡了景王,接下去該如何。
因他先前一直在糾結景王怎會喜歡他,兩情相悅實際沒怎麼考慮,只籠統地以為,兩個人差距太大,在一起不大可能。
畢竟他是魚,景王是人,他是穿書者,景王是書裡的角色。
李魚還記得給自己擺的種種理由,再拿出來看,這些不就是他情感道路上的絆腳石?
他原本就是以此為由說服自己,覺得他們並不合適,亦有數不清的風險。
若他真決定和景王在一起,就不再是整個書中世界的旁觀者,而是參與者,一份子。
這意味著他得徹底融入書中的世界,融入景王的人生。
可他骨子裡是現代人,很多事情與景王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他們很可能會爭執,也許還會吵架。
大多數現代人都明白,心動歸心動,喜歡一個人未必就能長相廝守,因為人心、環境、社會,一段感情是圓滿還是悲慘,依賴太多太多的因素,不是僅靠喜歡就能完全克服。
現代人談一場戀愛,若是不合適就會在恰當時刻分手,可是他若融入了景王的人生,就再由不得他了。
在古代世界,君王才是說一不二的準則,他的人生會全部交到景王手裡,被打上景王的烙印,他們如今相戀,可若有朝一日他們不適合再在一起,他不可能全身而退,更沒有後路可言。
他知道,也都明白,這些統統都是阻攔他的理由,有一萬條理由擋在他面前,要他停下腳步,可是要他繼續走向景王的理由——只要有一條就足夠了。
他們是兩情相悅,互相喜歡。
李魚記得在現代時曾聽誰說過,人生在世,若能遇見一個喜歡你、同時你也喜歡的人,是何其有幸。
他就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這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在他意識到愛情、品嘗到愛情時就要他放棄,真的辦不到。
「李公子、李公子!」
李魚變身已過去好一會兒,王喜按景王的吩咐,守了一盞茶的工夫,才過來接應李魚。
不過很顯然,李公子是不可能應的了。
王喜掀開車簾,只見水晶瓶端正地擺在馬車裡,水晶瓶旁邊放了一封信。
王喜拿起來看了一眼:「李公子這是又走了嗎?」
李魚每次都是變完身拍拍